方誊抄在一处。
阮君庭则懒懒地倚在软塌上,在榻边摆了笔墨,半躺着看,遇到重要的地方,随笔一划,之后不自觉地学着凤乘鸾的样子,将笔横咬在嘴里,翻页。
空闲间,还偷眼看窗下的人,觉得她专注的身影在灯火映衬下,似有一层光晕一般。
两个人的相处之道,有时候要退开几步去看,才晓得对方完整的美。
喜欢一个人,就是不自觉间,想变成那人的样子。
爱一个人,不需要太多表白,只需长相伴,温柔以待。
他就不知不觉那么看着,等凤乘鸾听见毛笔落地的声音,扭过头来,才发现榻上那人已经不知何时将书扣在脸上,睡着了
阮君庭一大早,是被楼下肥鸡嘎嘎的叫声吵醒的。
睁眼四顾,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头上发冠被悄悄去了,人正躺在软塌上,盖了严严实实的被子。
身边的枕畔,稍微轻嗅,就有凤姮发间的暗香。
他薄唇轻轻一抿,起身下榻,顿时觉得精神分外地好。
露台上,阮君庭披了大氅,向下望去,就见凤乘鸾在下面喂肥鸡。
日光正好,雪色有些刺眼。
她抬头看见了他,便招呼,“快下来,你看,它吃我手上的东西了。”
“好。”
阮君庭也不走楼梯,直接翻过露台的护栏,就那么从楼上跃了下来。
他本是长发未束,有些夙夜的凌乱,银袍红氅,凌空飞渡,如天外飞仙而来。
可脚尖还没落地,见了凤乘鸾手里的东西,一口气没提好,险些跌倒在地
凤乘鸾正手里拎着一只耗子的尾巴,任由那小东西吱吱地叫,也不留情面,扬手就冲着肥鸡扔过去。
肥鸡飞不起来,扑棱着膀子,张嘴准确接住耗子,之后按在地上,又爪子扣住,低头撕扯。
呕
阮君庭受不了了,掉头要逃掉,一脚绊上个东西,只听身后凤乘鸾大喊一声:“不要”
然而,已经迟了。
一只竹篓被踢翻在地,里面先是出出溜溜跑出来一堆耗子,之后是蜿蜿蜒蜒的蛇。
那些耗子本来被跟蛇关在一起,就已经吓疯了,乍一得到逃生的机会,便如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跑。
“凤姮”
阮君庭当下两脚就不听使唤了,喊凤乘鸾的声音,都在颤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天这么冷,戚师傅好不容易才弄到这些活的”
凤乘鸾手忙脚乱地满地抓蛇。
“凤姮”阮君庭求救的声音都变了。
“怎么啦”凤乘鸾一手捞着两条弯弯曲曲的蛇,另一只手抓着一只耗子,抬头一看,便见阮君庭原地笔直站着,一动不动,肩膀上,正趴着一只小耗子。
“哎,正好你肩头有一只,帮我抓来啊”
阮君庭深深闭眼,本王要是能抓,还用你说
凤乘鸾又弯腰去捡蛇,手伸到一半,才忽然寻思过味来,不对啊,阮君庭干嘛一动不动
“哎你怎么了”
阮君庭:“老鼠,拿下去”
凤乘鸾眨眨眼,“你自己拿啊,嫌脏的话,弹一下它就跑了。”
他越是不动,她就反而越不帮忙。
“你,你把它拿掉”
“为什么是我”凤乘鸾指着自己鼻尖。
阮君庭快要灵魂出窍了,脸都有些发白,“拿掉,快”
他这么吼,那耗子很害怕,便要往他领口红氅的绒毛里钻。
这一钻,阮君庭就地炸毛,却仍然不敢动,两眼紧闭,绝望怒吼,“凤姮”
过了半晌,领口那儿没动静了。
再睁眼,我靠
他当即往后退了一步
那只小老鼠,正被凤乘鸾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