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下来,只怕春州的牧民要过好几年苦日子了。
相比之下,女真部落的众人则更加郁闷。他们的座位被安排在了所有随行辽臣之下,吃着自己辛辛苦苦打来的猎物,还要山呼谢恩,这往哪里说理去?一个个都面带愠色,只有阿骨打面色平淡,似乎丝毫不以为意。
真正不以为意的,当属耶律延禧。他只是一个劲地喝酒作乐,大呼小叫,还色眯眯地盯着舞女们看,任萧皇后如何咳嗽提醒,都置若罔闻。阿骨打看在眼里,轻轻冷笑。
酒过三巡,耶律延禧自觉无趣,忽然站起身来,大笑道:“这些陈词滥调、见惯了的舞蹈,朕也是听烦了、看腻了。听说女真人的歌舞别有意趣,几位酋长,可否为朕跳舞助兴一番啊?”
他这话一说,语惊四座。不但各位女真酋长脸色铁青,就连辽臣也大觉不妥。萧兀纳道:“陛下,各位酋长远来是客,且都是一族之长,身份尊贵,怎可当众跳舞?”
耶律延禧听了,面露不悦。萧奉先察言观色,见风使舵,阴恻恻道:“丞相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女真酋长身份再尊贵,难道还能尊贵得过陛下吗?”萧保先也附和道:“就是,多亏皇上知道丞相忠心,不然单凭这一句话,也可治一个大不敬之罪了!”
萧兀纳气得胡须颤抖:“你……你们……”他的职位远高于这兄弟二人,可他们凭着皇后的裙带关系,每每有恃无恐,萧兀纳也奈何不得。耶律延禧道:“说的是,让他们给朕跳舞助兴,那是给他们面子,有何不可?让他们脱了鞋子,一个一个来,谁也不能不跳!”
说着,耶律延禧将酒杯一顿,旁边侍卫会意,立刻拔刀出鞘,宴会上杀气威压。云华回头望向萧乘川,只见他对着自己轻轻点点头,示意并不会真的动手,这才放下心来。
这些酋长都是山林里爬出来的,性格之乖张暴烈可想而知。可是,面对周围这众多的刀斧手,却也只能强忍下这口气。过了许久,终于有蒲古里一族的酋长站出来,低声道:“愿为陛下跳舞。”说着,脱去鞋子,在地上简单跳了几下。
其时北国冬寒未解,地面坚冷如冰,光脚踩在上面,每抬一下,几乎都要粘去一层皮。然而,对于女真部族来说,心冷尤胜脚冷。自蒲古里开始,各位酋长便一个一个地轮流上去,简单扭动几下。他们跳得自然难看至极,可耶律延禧却看得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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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十一个酋长都跳完了,耶律延禧向最后一张桌子望去。阿骨打喝一口酒,缓缓站起身来,躬身道:“大辽皇帝,我不跳。”
三个字出口,全场立时鸦雀无声。苏布达抬起头来,眼中满是赞许和崇拜。
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耶律延禧绝不相信有人敢忤逆自己,瞪大了一双醉眼道:“你说什么?”阿骨打道:“皇上是大辽的皇上,阿骨打是女真族的酋长。做朋友、喝酒,可以。当猴子、跳舞,不行!”他契丹语说得不太好,但就这么几句,已经明确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耶律延禧气得面色通红,冷笑呼呼道:“当朋友,就凭你一条女真狗也配?”双手一掀,桌板翻倒,碗盏尽碎。阿骨打恍若未见、面不改色,丝毫不为所动。耶律延禧愤然转身,从侍卫手中拔出长剑,醉跌跌地走下台阶,竟要来亲手杀了阿骨打。
一个黑影闪过,是萧乘川跳了上来,按住了耶律延禧的手。延禧大怒道:“你要忤逆朕吗?朕一样杀了你!”萧兀纳连忙上前,下拜道:“陛下,今日乃是春猎的最后一天,见血不吉。为了大辽一年的风雨平顺,请陛下三思啊!”
众臣齐齐下拜,喊道:“请陛下三思!”
耶律延禧脸色急剧变化,丢下剑笑道:“朕只是想和完颜酋长切磋一下剑术,你们紧张什么?”说罢,转身回到龙椅上。左右连忙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