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虚职,陛下晚上当真能安睡吗?”
耶律延禧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萧保先道:“陛下,臣以为。这萧乘川城府极深,纵使一时为女色所迷,待日后厌倦了。那北院大王的女婿,岂不是更有吸引力?”
“嗖”的一声,耶律延禧一箭射空,一只灰兔惊慌地逃开了。耶律延禧想了想,笑道:“萧丞相对朕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他,朕早就死在耶律乙辛的手中了。是托孤大臣,纵是真执掌了南北两院,也绝不会反叛的。”萧奉先急忙道:“陛下圣断,可是这耶律乙辛当年平定的是谁,陛下想必记得吧?”
耶律延禧脸色陡变,冷冷道:“耶律重元……”
他怎能不记得。耶律重元是他的太叔祖,与兴宗耶律宗真同为辽圣宗之子。圣宗去世后,钦哀皇后萧耨斤摄政,密谋册立耶律重元为皇帝。可耶律重元得知后,不但没有参与,反而主动告知辽兴宗耶律宗真,导致萧耨斤废位守陵。兴宗感激于他的忠诚,将其封为皇太弟,许诺百年之后,传位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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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毕竟父子亲过兄弟。兴宗驾崩后,还是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耶律洪基,也就是耶律延禧的祖父。洪基心中过意不去,便将重元册封为皇太叔、南院大王、天下兵马大元帅,执掌辽国军政大权,受到宗室最高优待。洪基曾多次说:“皇太叔乃大辽第一忠臣!”
可没想到的是,耶律重元后来竟趁洪基出猎,联合其子耶律涅鲁古,意欲刺驾谋反。多亏当时洪基结拜的一位武林豪士,擒贼擒王,才力挽狂澜,耶律乙辛因在此役中立下大功,也被洪基所倚重,成为一代权臣。及至后来,乙辛又大肆发展党羽,网罗淫词艳句,制造“十香词冤案”,并构陷太子谋反,害死了延禧的祖母、父亲和母亲,还企图谋害延禧。多亏洪基老来幡然悔悟,才上下肃清。可从此之后,大辽便人才凋敝,不复当年雄风了。
耶律延禧虽然昏庸懒政,可并不是傻子,臣子当权意味着什么,他最清楚不过。便道:“国舅,你们明日再进宫来,取两道旨意。一道是皇后懿旨,一道是朕的圣旨,三天后回京的时候,在朝上宣读。”两人大喜,叩拜道:“臣遵旨!”
两个月后,春暖花开,燕柳呢喃。上京城外,华严寺旁,一座九层高的朱楼被簇拥在鼓声和歌声中。牧歌唱晚,牛羊成群,朱楼,青砖黛瓦,丹漆罗幔,门口挂满了灯笼和红纱,被夕阳涂抹上了一层瑰丽的金色,比云华之前来的时候,多了十分的雍穆堂皇。
下面,红红的篝火一直连到城门口,前来道贺恭喜的人,穿红戴锦,络绎不绝。写礼单的人不断地报着“南苑枢密府送东海明珠一斛”、“东海节度使送雪貂裘绒一百匹”、“凉州节度使送良马乌龙靠雪山一匹……”礼物堆积成山,琳琅满目,眼花缭乱。
有人看着这周围的布置,啧啧道:“这萧都统,成个婚怎么按照汉人那套东西?”旁边便有人笑道:“还不是为了讨那小媳妇欢心,官职都丢了。”酒桌上,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高楼上,铜镜旁,云华静静地坐着。她一身销金红裙,拖地霓裳,还有对襟大袖、花冠玉坠、描金盖头一样不少。宝蓝霞帔上,绣着凤鸟、花草、云影、燕柳。
身后响起了有些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开锁声、铁链落地的声音,那扇沉重的门终于打开了。萧乘川抚着墙走了进来,脸上犹带酒晕。
云华轻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站起身来,想要揭开盖头,却被轻轻捉住了手。萧乘川笑道:“别动,我来。”说着,轻轻将盖头揭下,痴痴看了许久,喃喃道:“真好看。”
云华摘下花冠,露出鬓间斜插的那支玉簪,抬头道:“你到底是谁?”
这两个月来,云华没有跟萧乘川说过一句话。这轻轻的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