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他身上捆铁链的人道:“劳烦几位兄弟,照顾好我这三匹马。”几个人一愣,下意识地答应一声。
断楼道:“有劳了。”背后有人搡了一下肩膀,是要把他推进囚车。断楼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了脚步,淡淡道:“这牛皮绳磨得肉疼,不太舒服。”说着,双臂轻轻一抖,只听波的一响,那牛筋登时崩断,松松垮垮地落在了地上。
众人瞠目结舌,待在原地。断楼也不管他们,自己走进了囚车,斜倚在角落,随口道:“走吧,回上京。”自顾闭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三匹马眷恋主人,咴咴嘶叫,却仍是被牵了去。完颜亮打了许久的如意算盘,被断楼一句话打破,心中恼火至极,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安慰自己道:总算岳飞死了,以后若是想兴兵南下,好歹也是少了个障碍。
众人一路向北,缓缓而行。完颜亮有心折磨断楼,虽不敢明着怎样,却在饮食和衣着上处处刁难。数九寒冬,度过长江之后,北国仍是大雪飘飘,冷风刺骨,断楼却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衫,还戴着重逾千斤的刑具——完颜亮要报复他,便又打造了一套更重的刑具,全以生铁打造。若是一般人,只是戴上枷锁,便会被压断脊背,一命呜呼了。
不过断楼倒是不在乎。他年轻体壮,内功又精纯沛然,早在几年前,就练得不畏寒暑。别说还穿着一件单衣,就算是赤身裸体,身上也是暖融融的。至于这枷锁镣铐,虽然沉重了些,可于断楼而言,倒成了一番修行。
兀术虽为丞相,可此行完颜亮是主使,他不过是听到了消息,告假赶来的,因此只能眼看着断楼受苦。他心中不忍,偶尔送来些酒菜和饭食。断楼也不忌口,送什么便吃什么,照样和兀术谈笑风生,问问可兰的身体,问问家中的趣事,一如过往。可是,每次兀术提到完颜翎,断楼便闭了口,任他怎么问都不回答。
兀术无奈,心中五味杂陈,只好随他去了。
不几日,大军行至河南境内,接到完颜亶的旨意,说和议已成,将按照约定送赵构生母韦太后送回临安,并将淮河以南的金军撤走,带回大定府另行分配。令完颜亮一行人在原地稍等,待淮河以南的军队会和后,再一同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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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亮听到这番旨意,十分不满,却只能接旨领命,带骑兵驻扎。断楼打坐在囚车中,凝神细听,似乎有滚滚的水声,已经靠近黄河了。他忽然睁开眼睛,问道:“四哥,这是哪里了?”兀术随口道:“是到漯河地界了。”
断楼心中一沉,低声道:“那这附近,可有一座小商桥?”
兀术呼地转过头来,看着断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断楼道:“四哥,你帮我个忙。”兀术点点头道:“钥匙应该在迪古乃那里,我找机会拿过来。”
几天后,驻淮河南岸的金军到了。完颜亮清点人数,接掌军印,并给各路将领训话,正忙得不可开交,忽然一个士兵闯了进来,慌里慌张道:“禀将军,他……他跑了。”
“慌慌张张的,谁跑……”完颜亮正自不悦,忽然脑子“嗡”的一响,腾然站起来,“跑了?”那士兵连连磕头。完颜亮骂道:“蠢货,怎么跑的!”说着也不等他回答,不顾那些一脸迷茫的将领,自顾跑了出去。
完颜亮一边咒骂,一边慌里慌张地跑到囚车旁,只见周围横七竖八躺倒了一片士兵,不是捂着头,就是捂着腿,叫苦连天,都各自受了点伤。再看那囚车里面,只剩下一堆铁链铁球,车门还吱呀呀地转着,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怎么回事?”完颜亮说话都不利索了,“这么粗的铁链,他就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挣断!”一个士卒回报道:“禀将军,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还好好的,忽然就哗啦一声,那铁链就都掉下来了。然后那断楼就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