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摇摇头,却不知是不是在回应他的问话。
台上,胡伯俞夫妇已和拆了近百招,却连断楼的衣袖都没碰到,不由得暗暗心焦,后来更变成了心惊。他们原本见打不着断楼,便加快掌速,想逼得断楼还击。
可是,断楼却也随之加速,丝毫不爽。数招之后,反倒是胡伯俞夫妇略感疲惫,正要缓收掌势,却愕然发觉,自己双掌如限于湍流之中,竟然无法放慢。
原来不知何时,断楼已悄然运功,在不知不觉中将两人掌力渐渐团住。如此一来,已不是断楼跟着两人的掌势出招,而是夫妻两个不得不跟随断楼,要快便快,要慢便慢,任其摆布,丝毫挣脱不得。
这悄然发生的变化,在台下看不出来,台上两人却已冷汗直冒。他们心里清楚,自己年老力衰,再这样下去,根本不用交手,两人便会活活累死。夫妻二人心有灵犀,齐喝一声,翻身而起,双掌双脚轮转,攻向断楼周身要害,正是天山落河掌的看门绝技“白山黑水”。这一下四肢并用,便如同是八条手掌一同进攻,绵密无间。断楼就算再想见缝插针,却也无缝可插,只能正面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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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断楼轻轻一笑,双手一翻一动,变劈掌为抚掌,仍是顺着两人轮转的方向,呼呼连连催动。台下众人一开始不清楚他在搞什么把戏,看了一会儿,不禁大惊道:“不好!”只见断楼掌间风起,尘埃漫漫,竟而卷成了两个气旋,将胡伯俞和钟绮裹在其中。
武学中,若将内功练到了绝顶,如四绝、忘苦大师等,确可隔空发招,御气伤人。但就算如此,能在丈余之外将敌人击倒,实已算是一顶一的境界。如此这般,竟能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是闻所未闻。只见断楼微微冷笑,双臂如同两条软鞭催动,便似抽陀螺一般,越来越快,台下只感觉劲风如刀,直刮面门,至于胡伯俞夫妇在这气团中如何,却是看不清,也听不到了。长岭派弟子个个激愤,连声叱骂,却又无可奈何。
过了一会儿,断楼喝一声道:“着!”骤然停手,气旋消散,化作一阵清风四散而去。一黑一白两个人从气团中掉落,晕头转向,尚未站稳,便被一双凌厉的鹰爪扭住,动弹不得。断楼冷喝道:“两位,是要死无全尸,还是荣华富贵,自己选一个吧。”
胡伯俞心如死灰,正要请断楼放过妻子和长岭派弟子,却听钟绮怒喝道:“要杀便杀,我长岭派上下没一个怕的,何必在此折辱我等?”
胡伯俞一愣,转头见妻子轩宇昂然,毫无惧色,心中一动,大为羞赧,暗道:“夫人的见识,果然在我之上。当年黑龙子祖师不忿辽人侵我大宋,这才远入深山,在辽人背后开宗立派。如今大辽虽灭,可金人与辽人别无二致,我若为了一点门户执念,向他摇尾乞怜,才更是毁了长岭派。只要牢守忠义二字,无愧于心,又何必在意长岭派是否存续?”
想到这里,豪气顿生,喝道:“正是,我夫妻共赴黄泉,二十年后,你若不死,定要斩你首级,为大宋百姓报仇。”又对长岭派众弟子道:“诸弟子听令,我等死后,不可内斗,不可报仇。速速赶回派中,将留守的师兄弟们救出,另寻地方,抗击北蛮!”长岭派中齐喊道:“师父!”有的已哽咽难语。
台下群雄,见胡伯俞和钟绮夫妻同心,舍生取义,不由得大为敬佩,又大为痛惜。几家门派按捺不住,手中早已捏紧兵刃,只要断楼真下狠手,管他什么规矩不规矩,定要一起上前相救。然而,断楼轻轻一笑,忽然松手,退后两步,说道:“你们走吧。”
这样一来,众人大为意外。胡伯俞夫妇死里逃生,相望错愕,难以置信,只道断楼还要想什么别的法子来折辱自己。却听断楼道:“两位说得太绝,在下也是无奈。武林中都说什么以德服人,我若朕真杀了二位,得了一座死山,却也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