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可惜他再没有力量起身决战。
遗憾,作为白夜勇士与狂躁的冰川巨人厮杀一场,却终于错过了更加传奇的炽烈骑……
眼前突然出现人影一晃,靛蓝色长袍迎风飞舞,脸罩面具,色彩浓烈……
白夜之神,是您么?我是十三,北方祭坛守备军北一兵团,疾风营,新任教官……我尽力了,请您原谅……
眼睛终于无力地闭上,他最后尝试伸手去拉背后的兄弟,失败……
……
忒勒临崖跟在父亲身后,带领炽烈骑摆脱掉巨人们的纠缠,发足追击那些闯入大冰原的白夜人……他们可以容忍与独山的巨人打成平局,但却无法容忍一支仅有二百人的白夜队伍在自己的地盘上来去自如。
有一百三十人成功逃离大冰原,但他们的首领都留在前方不远的山坡上,一个已经死亡,剩下二人背靠背坐在地上,满脸血污,看来已经放弃抵抗。
起伏便是边界,冰原与山林的边界,但很模糊,有自由操作的空间。
冲过去,把他们踏成肉泥,只有这样才能洗刷身上的耻辱:一次包围,一次偷袭,一次大摇大摆的逃遁,两拨斥候,几十匹战马,还有最后一战倒下的五百多战士。
忒勒临崖面目狰狞,尽管那个丑陋的死雅玛被干掉让他心情舒畅,但一码归一码,忒勒人注定要用那三个白夜首领的鲜血祭奠亡灵。
倏地!忒勒湛河忽然勒住缰绳,警惕地望向前方。
忒勒临崖惯性地冲出十五六步方才收住势头,慢慢回马踱到父亲身边,诧异地问道,“您……您怎么停下来了?”
顺着那鹰隼一样的目光,他发现远方的山坡上除了原来那些人和尸体,竟然凭空多出一个身影:斑白长发,靛青色长袍,带着一个色彩浓烈的面具,背负双手,神态悠闲。
那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距离二十多名炽烈骑只有一息的距离竟然如此镇定……忒勒临崖刚想高声断喝,却被父亲伸手阻拦。
同一时间,他发现身后骑士们坐下巨马有些异常,目光中……竟然是畏惧,它们打着响鼻在向后倒退,任凭马上甲士如何催促都无动于衷。
空气中有电弧闪烁,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
“回!”忒勒湛河果断下令撤退,二十多骑迅速兜了一个圈子向来路奔回。
忒勒临崖没有勇气去质问父亲,只是好奇地回首看了一眼,刚好捕捉到面具后的目光。
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他好像一瞬间回到了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手下全军覆没,几十匹战马葬身狼腹,面对一人高的巨弓,脸上写满绝望……
……
今年夏天气候格外温暖,阳光和煦,溪水徜徉,肥沃的土地上结出累累硕果。
刚入秋,东山村的村民们笑逐颜开,在向阳坡的黍田里忙着收割。连篇金黄,谷穗沉甸甸,赘得弯下腰,扶一把,禾香四溢。
两个大汉并肩走到田边,中原人面貌,黄皮肤、黑眼黑眉,只是都没有蓄发。
短发铁刺一样整齐地布满头顶,一丝不苟地被修剪成差不多长短。
没有胡须,但剃须刀刮出的青让人看着心寒。
二人体魄远比常人雄壮,尤其是手臂,麻衣包裹的地方仍然能够看清肌肉隆起,给人感觉本来合身的衣服就是袖子做的有些紧。
他们相貌完全不同,但怎么看都给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感觉,差别只是一人独眼、一人脑后有一道长长刀疤。
“娘!”独眼大汉向黍田中的一个老妇高声吆喝。
妇人回过头,仔细打量,半晌才看出是自家儿子,欢呼着便跑了过来,只是那笑容越跑越凝固,目光最后全集中在那只遮住残目的黑色眼罩上。“孩子……你……你这是怎么啦?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