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逃跑的技术都没几人掌握。”
他说着将自己背后的环手刀拿了出来,反复擦拭。
这年头自带兵器参军的比比皆是,一点也不奇怪,除了少数几支最精锐的部队,义军装备更是参差不齐,什么怪东西都有。
媒婆在辰君“得宠”之前,手里就是一把镰刀。
“唉!”老邓叹了口气道:“要是打仗,记得拧成一股绳,这是保命的法子,千万记牢!”
“打仗?邓叔,这话怎么说!”辰君问道,其他几个兄弟也都同时望向老邓,都有些紧张。
别人聊打仗,那是吹牛打屁,仗还没有影,可这话从老邓嘴里说出来,恐怕真的战事不远。
老邓没有回答,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胡蒜扔到嘴里大嚼,辛辣的气味散在整个岗楼里,呛。
没人说话,静静看着下方大队人马进驻。
矛锋排列整齐,锃光瓦亮,与地上冰雪相合,反射清晨的阳光,亮成一片,晃得人想要打喷嚏。
辰君反复咀嚼着老邓的话,若有所悟。
队伍庞大,作战部队到正午时分才勉强安顿下来,辎重部队太多,不得不在大营北边又重新扎寨。
陈满带人站岗,值夜诸人则回到营房里补觉,只是外面嘈杂,众人睡意全无。
“真的要打仗了吗?”沉默了一段时间,媒婆突然问起,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一万两千多人,我查数查到手麻,你觉得是来维护地方治安?”三娃子哼道。
“一万二,比我们陈家村所有人加在一起还多!”辰君叹道。
“别说你们村,现在黎阳城也就不过七八万人,五六个人里就要出一个当兵才勉强够一万二的数儿。”老邓轻叹,回到营房后,这是他第一次开口。
“娘的,来这么多人干嘛?人多都显不出老子,太多!人太多!”三娃子摇头晃脑。
“放在这么一大片尸体里确实找不到你!”老邓声音很平静,但这玩笑有点过,当兵的最忌讳的就是说这个,以前还是老邓教导大家。
辰君愣了一下,去看老邓,见他绷着脸,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常胜、三娃子和媒婆也都愣住,营房里一下子又陷入死寂,静得怕人。
耳边好像有声音在响,从无到有,从小到大、越来越响,是喊杀声!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战场好像就在众人眼前,突然间身体里的水好像都被抽空,特别渴,嘴唇干得粘在一起,苦咸苦咸的味道封在嘴里吐不出来。
辰君想去喝口水,可身体僵住,说不清原因,仿佛被什么东西按在床榻上……屋子里静静地,黑暗中年轻的姑娘依然泪流满面,她是医官,救人不杀人,却救不活遍地死尸……
小姑娘的抽泣声所有人都能听见,当然,除了常胜,其他人根本听不出这是女孩子的哭声,还以为未成年的小孩都是如此。
出奇的是,无论慈祥的老邓,还是最紧张妹妹的常胜都没有过来安慰她,黑沉沉的营帐里始终沉默无声,直到所有人被锣声敲醒。
……
全营集合,校场上的积雪被踩得结结实实,矛纂都扎不进去。
已经站立有大半个时辰,兵卒们鞋底薄,融化的雪水早透过来,又冻上,人都仿佛粘在原地,脚没知觉,脑袋更是麻木。
没有一个人敢动,一早晨有十三个擅离职守的士兵被砍了脑袋,郑思竟然险些被打死,那是堂堂渠帅,哈赤虎是个杀人狂的事实迅速传遍整个营地,早已人尽皆知。
“杀人狂”走到队伍的正前方,扫视大家,目光如刀似剑,让人不自觉地打冷战。
“本将奉教主军命,从此刻起正式接管黎阳大营。我宣布,即日起,晨练、午练、晚练、操课一律恢复正常。
所有人,辎重兵、火头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