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时刻可以考虑直接废掉,我们得不到的至少也不能让那群赶尸匠得去。”
“什么?您说阴破败已经与那小子取得联系?暗影也在觊觎火器……”
“不然呢?他们突然跑到梨花镇来闹那么一出,昨天又跑出来破坏我们的号戏,难道你认为他们是在漫无目的的胡搅蛮缠?如果不是他们从中作梗,明日村已经被踏平,我们可以从容搜索图纸。”
“确实,如果陶铸真把图纸给了滕进等人,最大可能就在那座村长大院中。”
贾韧毅摇头:“从诸般迹象看,陶铸就算给过图纸,也不完整。把人看住,制作火器的方法就跑不掉,我观他态度仍然左右摇摆,很多真实情况也许还未了解清楚。
总之,他到底了解多少并不重要,不要本末倒置,我们只是需要火器的制作方法。
现在有这一村两百多人做人质,你要好好捏住这个心软的迂腐小子。”
王安寻思一下,沉声道:“属下明白,请您放心。”
“好,这里就交给你,我压力不小,教会山现在的分歧很大:法王依然固执己见,主张按老路子静修参悟;
辛博彦跑到中原去依附诸侯,要自上而下开辟光明教信仰的新策源地;
竺法难也跑到中原去收拢拜火教,鼓吹什么自下而上的变革。
我们也得抓紧,不能在这种小插曲上耽搁太多精力和时间……时不我待呀。
一旦他们中任何一方取得突破性进展,呵呵……你们这些在修炼上遇到瓶颈的低阶弟子便永远不见天日,明白么?”
“是!请您放心,弟子……属下一定尽心竭力,尽快拿到图纸,快速善后。”王安施礼,目送贾韧毅离去。
……
打扫战场花费了整整十天,这期间,陆陆续续有一百多逃难的村民返回,加上残存的两百多人,这不足四百人的队伍便是目下明日村的全部家底。
陶铸本心对两件事始终抵触:
首先是杀戮:即使面对穷凶极恶的对手,他的第一反应也永远是阻喝而不是杀掉,他之所以醉心与火器,就是因为这种武器与术法、技击甚至冷兵器装备有本质区别,它不需要依赖天赋,也不需要依赖资源,可以瞬间弥合强弱之间的差距,威慑所有占据优势地位的人和势力。
他一直不愿意推广甚至公布火器的制造方案正式因为担心这些利器没有在弱者手中发挥作用,反而落入强权者之手,让本来就悬殊的差距更加巨大,那将彻底造就绝望;
其次,是与人交流:陶铸从小就是孤儿,习惯与一个人生活,独自思考问题。
对他来讲最舒服的状态就是获得一个有安全感的空间,专研匠造,在一个接一个的难题被攻破的过程中寻求心灵上的愉悦。
即便亲近如师父米兰达、一直关照自己的救命恩人滕进,还有现在最亲近的邵普与他之间的距离也始终存在,没有人会介入到他的生活中,更没有人会占领他全部时间精力。
现在,他不得不同时面对这两件事情:阻喝显然无用,唯一能够威慑杀戮的手段只剩下杀戮本身;残破的村镇,三百多老弱彻底成为他生活的主体,他没法再沉醉于自己的世界,而是被迫当为一村之长,要顾念所有人的感受,为他们的未来殚精竭虑。
这对陶铸来说压力巨大,所以每天晚上他都需要一段时间来自我封闭,在习惯的节奏里恢复、寻找自我。
好在邵普对他足够了解,由他充当村民与陶铸之间的沟通桥梁,很多不必要的误会都被轻松化解。
滕进的遗体和八百多位罹难者被安葬在同一座坟冢中,明日村举办了盛大仪式,并制作纪念碑,将他们的事迹铭刻。
贾韧毅没有出席,他的借口是暗影在周边地区蠢蠢欲动,梨花镇作为本地中枢必须有人居中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