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修问道:“劳工为了得到名额,对夏老二送过钱,今天有不少家属都要求你们归还,你有何打算?”
老二媳妇尴尬,叫苦道:“不瞒大人,那帮人没几个送钱的,总共也才几百文钱,其他的都是手信,这家几斤猪肉,那家几只鸡,别家两坛酒,家里这么多张嘴吃饭,哪里还有剩的。再说,这些都是人情往来,你情我愿的,都吃到嘴里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陆庭修自有公断,“夏老二没开口要,但有暗示性贿赂,确实不应该。”
老二媳妇愁眉苦脸,“大人,我们连肚子都填不饱,真没办法返还给他们,不如先找到夏老二,查清楚事情再说吧?”
夏家破败,瞧着实在拿不出钱。
无功而返,离开时陆庭修突然转去猪圈。
猪圈臭味熏天,地上潮湿阴冷。
陆庭修无法想象夏胖胖怎么熬过来的。
贫穷而凉薄的家,他多少能理解她为何视财如命,做事大胆而孤注一掷。
如果不拼,她极有可能重新睡猪圈,或再一次被塞进棺材。
夏秋倒没多想,毕竟原主早已离开,睡猪圈吃猪食的不是她,虽有愤慨却无法感同身受。
离开时,夏家再三挽留,想留陆庭修过夜。
“你这里人多,床铺都不够,总不能让孩子们挤去猪圈睡吧?”村长想抱知县大腿,自然替夏秋出头,“我家地方宽敞,床铺都收拾好了。”
夏家这条件,陆庭修怕是连落脚都嫌脏,夏秋赶紧替他应承下来。
夏家人多有不满,但也不好当着官老爷的面找村长不痛快。
村长家也简陋,但胜在干净整洁,两人将就凑合一晚。
早上离开时,夏秋偷偷在桌上留下二两银子。
离开夏家村,陆庭修并没急着回县城,而是带着夏秋沿河的上游走。
他问过村长,河上游是连绵山脉,并没有村落。
想查清熊老二的死,就得先弄清楚,他为何会出现在杳无人迹的山林?
跋山涉水,山势陡峭,两人沿着河道走了四里多地,出现两条支流,分别由东西向的山脉形成。
两人分开不现实,陆庭修叫出隐卫,打算兵分两路,卫戈沿东向河道找,他跟夏胖胖则往西。
卫戈本就是猎户,加上武功高强,任务对他再轻松不过。
陆庭修跟夏秋两人就狼狈多了,一路翻过几座山,衣服勾烂不说,还遇上暴雨,淋成落荡鸡。
山上泥泞打滑,夏秋一时大意摔了跤,倒霉的脚给扭了。
伤得不算重,勉强能走,陆庭修搀扶着她往远处的芭蕉林挪去。
他割了大块的芭蕉叶,两个挤着遮雨。一旦停下来,浑身透湿的两人瑟瑟发抖,尤其是脚疼的夏秋。
经过一路折腾,受伤的脚肿成猪蹄,她将重心转移到另一只脚上,摇摇欲坠的往陆庭修身上倾。
陆庭修没办法,单手执芭蕉,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肩。
起初还不觉得什么,可当指尖的温热透过黏湿的衣服,夏秋浑身起鸡皮疙瘩,整个人跟触电似的。
糟糕,心在跳。
很快,陆庭修也意识到不对味。
本就衣衫单薄,加上湿身两人的身材一览无遗,尤其是夏秋身姿丰腴,被雨打湿更显前凸后翘。
他很意外,没想到夏胖胖是这样的人。
男人的本能,不觉间苏醒,陆庭修被自己惊骇到,他看她的目光,越来越频繁。
口有点干。
舌好像燥了。
该死,心跳加快。
陆庭修的耳根子红透。
可是,他能怎么办?
这个时候,只能装死,谁真相谁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