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的睫羽上挂着起源不明繁重的几滴珠水,眨了几回,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映出一张表情模糊的脸。
死一般的沉默,仿佛是应该说些什么,却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些什么。
八年,太过漫长,她连自己的前路如何都无法预料,又如何去回应他守候。
情深不知至此,怎奈时光清浅。
呆了半晌,直到一名小厮来催促她,入宫的马车已在门口等候已久的时候,阿淼回过身来,蹒跚地走出了门。“你好傻,我这么爱你,怎么再可能去爱别人……”
关玉薇伫立在庭院一个僻静的角落,看着阿淼出了书房,穿过长廊,消失不见之后,便走出来,从侍女手上接过食盘,向书房走了过去。
瑞谚还是在反复擦拭着剑,关玉薇进来的时候,他的目光也不曾挪动分毫。
“王爷,这是妾身在娘家的时候常常做给父兄的糖水,过门这么久,想必王爷还没尝过,今日特做来请王爷尝尝,若合口味,妾身以后就常做……”
瑞谚举起剑,一道寒光闪过,映出他阴沉的眸子。
“你这又是在做的哪一出戏?”
“妾身只是想做一碗糖水给王爷解乏而已,王爷何出此言?”
瑞谚站起来,挥剑指着关玉薇:“在本王面前,就不必装得这么累了吧?你把本王的女人弄走,这一招还真是高明。”
“王爷这是在责怪妾身把阿淼的名字加在宫女名单里吗?”
“本王之所以不找你晦气,是你爹还有几分面子在,对你的态度,最好也就不过对你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往后在王府,最好安分守己,否则休怪本王无情无义。”
“王爷对妾身如此冷淡,难道只因为妾身是关歇的女儿,是错?!”
瑞谚依然举着剑,冷冷地看着关玉薇,眸光清冷疏离。
“妾身……多年来对王爷的专注情意……”关玉薇抽泣着,看着直指心口的剑端,“难道比不上那个奴婢的数月陪侍?王爷待奴婢尚且如此,为何待妾身竟能如此薄情狠心?”
“你最大的错,不是生而为关氏女,而是你执意要嫁给本王这个薄情的人,至于阿淼,在本王看来,无人能与她相提并论。”
瑞谚说完,收回剑,背过身去。
薄唇轻抿,手中剑仍留锐气,眼前人却已不再是那人,亦不会再是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