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跑到了月落阁门前的房檐下,此时已是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竹影将她带进屋的时候,阿淼双手抱胸,紧缩着身子,冷得牙齿不停咯咯打架。
“你赶快去把身子擦干,把衣服换了吧,着了风寒,这下可是连御药局的人都不会理你了。”竹影有些埋怨道,从旁屋端过一个火盆,放在阿淼面前,然后丢给她一套干净的衣裙。
“是,谢谢你……”阿淼舌头不听使唤,哆嗦着接过来,靠近那火盆,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草草地将身子擦干,又将头发的水甩了甩,就着火盆的温度,冰凉的身子逐渐暖和了起来。
刚穿好衣服,宋漪便走了过来。
这就是曾经风光无限的宸妃宋漪,此时的她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柔媚入骨,而这种美,又不同于阿淼见过的丽妃那种凌厉得咄咄逼人的美艳,也不同于仅见过画像的先帝陈淑妃让人一眼倾心的勾魂夺魄,反是另一种清冽如水,傲如寒梅一般的冷峻绝艳,若是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
阿淼看着宋漪,只见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款款走来,忙俯身行礼:
“奴婢姚淼,见过宋嫔娘娘……”
宋嫔上下打量着她,冷淡地笑了一下,说:“上次你帮了我们,还未曾言谢。”
“娘娘客气了,奴婢断不敢当娘娘这个谢字。”
“我倒是好奇你到底在盛华宫做了何事,闹得各宫都不敢要你……”
“奴婢……谢娘娘收留。”
“不必谢我,我也是受人之托,且惯不喜欢欠人情。”
宋漪说完,转身往门外走去,又回头:“既来之则安之,希望你能在我这月落阁安分稍稍,否则连长公主也保不了你。”
“是,奴婢谨记。”
阿淼叩了个头,起身之时,已不见宋漪身影,竹影指着庭院道:“待会儿等雨停了,你去给娘娘煎药吧。”
阿淼刚想答应,就听宋漪的声音从隔壁传来:“竹影,你煎药,让阿淼去浣衣局将前日送去的衣服取回来。”
“是,娘娘!”竹影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阿淼心下了然,看来这位宋嫔娘娘,对她并不信任。
不过,还能差到哪里去呢,就像别人认为的那样,从盛华宫到万卷楼再到月落阁,她这命数,就如从天堂直跌地狱,得太后亲口落定,基本算是再无翻身之日。
雨渐渐转小,阿淼拿了一把伞走出大门,无意往之前看到瑞清的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又见到了同样的地方,同样伫立的身影,同样那身蓝色袍子,戴着金冠,同样还是那样的凝视着,身旁,刘裕撑着伞为他挡雨,看样子,应是站在那有些时辰了,而且刚好站在去浣衣局的必经之道上。
阿淼迟疑了一会儿,低着头走了过去。
瑞清这才注意到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忙回过神,装作散步的样子若无其事地向前走了两步。
阿淼将头埋得很低,心中直直地念叨着看不着我看不着我,经过瑞清身边的时候,也只得硬着头皮行了个礼,便匆忙往前走去。
瑞清似乎想起什么,突然转身:“那个谁,等等!”
阿淼停下来,转过身,还是低着头:“奴婢在,皇上有何吩咐?”
“若朕没看错的话,你方才是从月落阁出来?”
“回皇上,是。”
“看着眼生,对了,莫非你就是今日从万卷楼遣来,那名朔王府来的宫女?”
“回皇上,正是奴婢。”
“你可是不得了,这快两年了,能让宋嫔向朕开口要人的,你是第一人。”
“是宋嫔娘娘仁慈,怜悯奴婢。”
瑞清自嘲地笑笑:“她倒是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