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艺术与礼仪兼备的貌美女子,并且懂得上层社会的礼仪,虽说不同于幽居于青楼妓馆的娘子们,但终究还是靠卖弄技艺谋得生计,讨要贵人们的喜欢。
男人喃喃说了几个字,心绪尽付于幽深的口吻中,宋知熹只能看见男人一张一阖的唇瓣,却听不见到底表达了些什么。
只见女子抬臂轻轻搭住他的宽肩,紧接着,她低下头,一只手像没有骨头一般滑进了他的衣领……
宋知熹倏地转身挪开眼,鸡皮疙瘩乍起之际浑身一阵恶寒,指尖捏着的红果被她立刻收入了手心。
身子陡然僵硬,她却愈发固执地要把身板挺得笔直,攥拢的手心不断冒出细汗,却顾不得此,还要狼狈地抬起手背擦拭额头沁出的冷汗。
眼前的一幕分外灼人眼,她不能阻止什么,只能暗自惊叹——
这么快就开始没规矩了吗?这位宠姬竟有这等勾人的伎俩?!
宋知熹垂眸,鸦羽似的睫毛低至眼睑。
挨得如此近,呼吸都能交缠的吧。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最近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了。
确切地来说,是现在。
此时此刻,她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嫉妒还是艳羡,但到底还是有种令她不敢想象的心思在蠢蠢欲动。
鬼使神差地,过往与时下的场景慢慢融合,熟悉感随即扑面而来,眼前这一切勾起了她在鼎元府那一日荒唐的回忆,使她仿佛能感受到脖颈后挠人的鼻息。
她艰难地莞尔一笑。
原来,作为旁观者来看,当时是这样子的场景。
人与人终究是不对等的,人家毕竟是宠姬……难道说,过客终究只是过客了么?
她慵懒地眨了眨酸涩疲累的双眼,虽然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却又耐不住好奇。
他认真起来到底会是什么样子,于那女子……又会有怎样一番回应,和对待她的时候相比到底会有哪些差别?
她略微偏头,目光再次回落于画屏,挨得极近的身形在屏面上自绘出清晰的轮廓,也显出两人大致的剪影。
幽幽烛光跳动摇曳它本无意清晰,而我却在此处见君身影恍若惊鸿。
只是惊鸿过后,只剩五味杂陈。
眼眶有些酸涩,热切的心情瞬间凉透,心心念念的一句话不断在脑海里回荡——
他只一俯身,便低进了酒色。
酒色啊——这无咎的东西。
没有过失,何谈归罪。
宋知熹别开眼,自顾自地点头自嘲,“嗯,我就是庸人自扰。”
裙带上的彩线穿编到一起随着动作凌空,忽摆忽落放纵着一身毫无保留的濩落。她离开时尽量小心却略显急促,直到走出后堂,腰际的禁步才勉强能压住裙摆防止叠裙散开。
婴姬侧伏在地上,男人狠心起来半分体面也不给她留,她噙着满眼的泪水,印象里像泉水一般甘冽的声音此刻听来却薄凉无比。
“怎么,竟是得寸进尺到对我也敢肖想了么。”周绪呈单手整理好因方才施力拽扯出那不轨之手而产生皱痕的左衽,他倒是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近身之人这般惦记上。
一身腰线袍制如圆领紧袖,下摆部形制宽大,且折有密裥。
腰作捻线细褶,饰有横向捻线和竖向褶子,另缝以辫线制成的宽阔围腰,围腰内侧钉有暗纽,将腰身收束得分外妥帖。
同京中泰半的贵公子一样,他平日燕居喜着窄袖袍,只是此时,随意整饬衣襟的动作之间却多了几分嫌弃。
他轻笑一声:大意了。
听人发话最初讶异,对于他来说,令他疑惑的不是那句话的含义,而是这女人可笑且荒谬的想法。
莫说他了,飒国公那老头儿可不是谁都看得上眼的。
“暂且不提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