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以为自己接触到了绝望的深渊,而一旦接受命运的安排,便得到了和平。
仿佛在这些时刻,人对自身有了了解,变成了自己的朋友。没有什么东西胜过这一种丰富的感情,它能满足我们内心一种我说不出,以前我们也没有意识到的本质需要。
当我们领悟了那么新鲜地贮藏在我们记忆中的东西在生活中已不可能再拥有的时候,当我们发觉在我们的内心中显得那么美好的东西再也不可能在外界接近它,再也不可能接近激起我们的想法、某种完全属于个人的想法,希望在一个同龄人。
也就是在另一个人身上寻找和再见到这美好的东西的时候,再也没有比存在于人的衰变和回忆的不变之间的那种对比更令人痛苦的了。 正如我常常已能有所揣测的那样,那是由于被我们认为只有在我们想要的人身上才有的东西其实并不属于这个人。
在人生中有这样一个年龄,到了这个年龄,心虽然是自由的,但已经是迫切不安地渴望得到他尚不了解的幸福了,它带着一种好奇的想法去寻求这种幸福;
由于它受到感官的迷惑,最后竟使他把他的目光倾注于它的幻象,以为是把它找到了,其实那里并没有他所寻求的幸福。
就我的经验来说,这种幻象是持续了很长的时期的。 唉! 我认出它们的时候,已经是太晚了,已经不能够把它们彻底地摧毁了;只要产生这种幻象的肉体还存在,这些幻象就一直要延续下去。
遗憾的是,当我们成长时,不仅习惯了有地心引力这回事,同时也很快的习惯了世上的一切。我们在成长的过程当中,似乎失去了对这世界的好奇心。
在考察他的记忆力的时候,我就已经隐约有了这样的感受。我发现,他实际上完全把自己紧闭在一个特定时刻就是“现在”似乎对过去和未来完全没有感觉。
在他的内心,已经没有了让过去和现在进行对话的能力,不再明白经历的含义。对于我们普通人,正是这些才构成了我们的意识和内心体验。他似乎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感觉,也不再有对将来的预期和目的,而这些则是会伴随我们正常人一生的感受。
当人们看见自己所崇敬的人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完美,尤其是当一个孩子看见自己所崇拜的大人暴露出可怕的缺陷时,那痛苦和伤心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就好像整个世界都背叛了他。可是,人也许正是在那个时候才开始真正认识世界,认识人生的。
人们渴望钻到幕后去看看,这种想法是自然的。(尽管他们认为这种事情当然永远不会降临到自己头上)。而经历过的人所讲的也不是最后的时刻,这也是自然的——因为他们被赦免了。
有些人的一生,其中也包括海沃德的一生,他们的人生格局尚未完美之前,盲目的、冷漠的机会却使它突然中断了。
于是,有人就说些安慰话,虽暖人心窝,却于事无补还有些人的一生,正如克朗肖的一生那样,为人们了一个难以效法的格局:人们还没
来得及认识到他们哪些人的一生本身就证明其人生是正当的,观点就要改变,传统的标准就又得修改了。
菲利普认为他抛弃了追求幸福的欲念,便是抛弃了他的最后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用幸福这根尺来衡量,那他的生活就显得很可怕;然而当他意识到还有别的尺来衡量他的生活时,顿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遗憾的是,当我们成长时,不仅习惯了有地心引力这回事,同时也很快地习惯了世上的一切。我们在成长的过程当中,似乎失去了对这世界的好奇心。
也正因此,我们丧失了某种极为重要的能力(这也是一种哲学家们想要使人们恢复的能力)。因为,在我们内心的某处,有某个声音告诉我们:生命是一种很庞大的、神秘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