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想想看他今天可以到了哪儿啦。
他已经丢掉了五年,而且现在还没有大好,但是谢谢,总算是一步步在向好的方面走了。从今往后,他要管住自己。世界要求他这样。
他也不认为自己因为卧病在床,断了?
臂,就失去了进攻和征服的能力,像个孤苦零了的孩子那样,需要得到她的照顾。 照他那种傲慢和桀骛不逊的睥气,这种关系要是发生在他和别的人之间,他会认为这是一种不能忍受的耻辱。
可他现在觉得这决不是耻辱,而是他的君主莉吉亚给他的恩賜。
这种感情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也是他直到昨天都无法想象的,就是现在,他要是能够知道它的全部内容,他对自已也会大吃一惊。 他不再问自已了,为什么会这样也就成了一件自然而然的半情,只有留在这里,他才能够得到幸福。
但跟她离婚又是残酷的、可怕的。 她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她使他过一种枯燥无味的半空虚的生活——他现在知道了这一点——但是她已经尽了她最大的努力。 到底应该对罗达仁慈呢,还是应该抓住他的新生活?
显然他必须在二者之间作出决定。
也就是说,这位上校统治着小城。 我想,他还从未向任何人出示过那份赋予他权力的文件。 也许他并没有这样一份文件。 也许他的确是最高税务官。
然而这份文件就是一切? 难道它就能赋于他统治所有辖区的权力?
他这职位对国家至关重要,但对市民却不是最要紧的。 在我们这里,大家几乎都有这样的印象,即人们好像在说:“我们所有的全给你拿走了,那就请连我们也一块拿去吧。 ”其实这统治权并不是他夺到手的,他也不是个暴君。
好像他丢了什么。可能吧。他今天在米歇尔面前的表现——或者毋宁说是米歇尔在他面前的表现——将他身上的什么东西拿走了,主动权。他可以说已经把主动权拱手交给了她。她是头。
几个月以来,这一直是他们之间的一件很微妙的事,但是他们一直是平等的,在选择、深入、退出上有平等的自由。
&nt;逃脱了灾难又陷入了贫穷,这个年轻人白白地同命运挣扎一阵。 有一个时期他认为他是战胜了它,刚刚遇到一点点好运的时候,他就忘记了他的痛苦和他的恩人。
他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不久就受到了惩罚,他所有一切希望都完全幻灭,他空度着青春的年华,他浪漫的思想败坏了他的一切。
一方面他既没有足够的才能和办法去创造一条顺利的道路,既不知道克制自己又做不来坏人,但另一方面又想得到许多无法得到的东西。 他又重新陷入了穷困的境地,没有面包吃,没有地方住,快要饿死的时候,他才想起了他的恩人。
再说,安琪拉又在抱怨(而且也很有理由),说他们过的生活艰苦——单就她来讲,为了什么目的呢? 他或许可以恢复健康和他的艺术能力(由于他努力振作和不断改变,他似乎正在这样),可是那对她有什么益处呢?
他不爱她。
如果他再振作起来,他或许就会遗弃她,最多也只能给她金钱和地位,如果他获得那些的话,但那又有什么用处呢? 她要的是爱情——他的爱情。
而她并没有得到这个,或者可以说是只不过有个爱情的影子。 在上次那场决定性的争吵以后,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对她装出他所没有的情感,这使她更不好受了。
有时候,她问他怕不怕把鼠疫传染给他的妻子。他认为传染的风险是有的,但总的说来风险极小,可是如果他留在城里,那么他俩就要冒永远分离的风险。
“我知道,但我们也可能被他给骗了。不能忽略这个可能性。”
这个理由似乎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