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节里,已然是一片雪茫。而原本清冷的室内,因着这春光而终究暖融。
不论怎样,总归不是一个人,度过这格外寂寞的夜。
夜色沉沉月满庭;是谁吹彻绕云声。匆匆只管翻新调;哪管催花风雨频。
一事休了,陆云袖躺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床顶顶盖上是紫赤色的花纹,雕着精致的图案,嫣红的帐幔与坠饰在静静的摇晃着。
她叹了口气,就看沈大世子已然起身着衣,不觉心中微酸,“你要走了幺?”
他抬头看看天色,回首俯身,在她脸颊一侧亲了亲,“这是舍不得我走?”
陆云袖欲言又止,她当然知晓,这番事说来也是王府内的秘辛,传出去恐怕也是桩丑事,她哪里敢声张。
沈大世子去取那落红的手帕。陆云袖却是拦也不敢拦,生生的放他离开了房间。
待到他背影彻底的消失在暮光之中,陆云袖看看天色,也是快要寅时,她顿时红了脸,想不到居然折腾到了现在,估算了下时间,约莫已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睡觉,再过大约一个时辰便要起来奉茶,作为新儿媳,想来规矩还是要应的。
陆云袖翻身躺回床内,叹了口气,一时间五内杂陈,用波涛翻滚四字形容最是和当。她将昨夜的情形颠来倒去的想,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却是忽然坐起,又落了一身冷汗。
若他是沈风栖也便罢了,可为何却不肯脱下面具,让她瞧见他的真实面容。
假若他不是
陆云袖慌忙起身,也不管自己到底有多难受,先着紧将凌乱的床收拾了一遍,后又望了一眼右手,那原本鲜艳欲滴的朱砂,果然已然消失不见。一口气噎在喉间,仿若有吐不出的怨气,顿时打击的她措手不及,跌坐在地上。
“少夫人醒了幺?“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陆云袖听出来这是昨夜扶着自己进门的两个丫鬟中的一人。
她慌忙高声应道:“稍候,便来。”
这满身的痕迹,可不能让丫鬟瞧见,嘴碎的说出去,且不知会将她陷入什么境地,以防万一,她必须将昨夜的事情缄口不提。
屋内一切妥当,自是察觉不出到底发生过什么,勉力擦干眼泪,这才渐渐地强自冷静的坐在床畔,“进来吧。”
两个丫鬟一人手捧盥洗的脸盆,另一人捧着新嫁娘需要着的衣裳,款款而入。
这两个丫鬟,一瘦一圆,瘦的那个着了件碧色绣花袄子,而圆一点的那个则着了藕荷色的绣花袄子,两人只是颜色不同,但打扮基本相似,看起来也是十分可人。瘦的那个将盥洗的盆放下之后,又搬来脚凳,让陆云袖踩着下床,这时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介绍着自己。
“少夫人,我唤小碧,以后便是我们来服侍您。”碧色的瘦小个小心翼翼的说,眉眼微垂,倒是个美人胚子。
至于圆的那个刚要说话,陆云袖就问:“你是叫小荷幺?”
“对啊,少夫人你怎晓得?”
陆云袖一阵无言,碧荷、碧荷,这丫鬟二人也如此得她的心,到底是谁的安排这般周到,却是让她对昨夜的事情,越发愧疚。
梳洗完毕后,小荷让她选一下王妃赐的衣裳。最后着了件淡红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又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这才方显红白喜事相交最合适的穿着。
小碧在旁闲着无事,不由得赞叹了句:“少夫人可真美。”
陆云袖打量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十分清淡的打扮,也显得有些精神不济,她想到夜里发生的种种蹊跷,肚里仿佛藏了千言万语,顿时无精打采起来。
她说:“我们去吧。”
小碧与小荷跟着她,着实委屈了这两个娃娃。毕竟她在王府中,也算是个比较尴尬的存在,显然是永无出头之日的,但看她们两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