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拍拍老兵的后背。
女裁缝把不灭灯咬进嘴里,并直身体,一马当先地双脚朝下,整个人滑进那个漆黑的小洞里。
不见了人影。
这就是……黑径?
泰尔斯顾不上惊讶那个小小的洞窟居然别有洞天,格里沃就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的人会在那边准备好马匹,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老兵神色不豫,却最终没说什么,“但是,在里面跟紧克兹。”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学着女裁缝的样子,把双腿塔进洞穴里——他没踩到底,却感受到里头的丝丝凉意,以及若有若无的微风。
“你不来?”
身后的斗殴还在继续,但是远处已经响起了巡逻队的哨子。
显然,时间不多了。
格里沃拍了拍自己的半截大腿,嘲讽道:“我看着像是能飞檐走壁的样子吗?”
泰尔斯心头一堵。
“去吧,”格里沃阴沉着脸色,转向一边:“我得回去收拾残局——特别是那个死人脸。”
泰尔斯看着老兵的样子,捏紧了拳头。
“格里沃,”泰尔斯咬紧了牙关,重重点头:
“谢谢。”
少年认真地道:“无论你是为了老乌鸦,还是为了我母亲。”
格里沃怔住了。
泰尔斯真诚地看着他,微微颔首。
下一秒,老兵的表情变得气恼起来,他一巴掌扇上泰尔斯的后背,在后者的惊呼声中,把他推进了黑径。
看着泰尔斯消失在黑径里,格里沃用力喘了两口气,平息着急躁起来的心情。
妈的。
格里沃在心里默默骂道。
为了他母亲?
他以为他是谁啊。
格里沃脸色不渝地转过轮椅,看着街道上越发形势明朗的斗殴,不爽地啐了一口。
“一个国王。”
他看着刚刚亮起来的天空,喃喃道。
“一个国王,”格里沃的脸色沉了下来,自言自语里充满了低落的情绪:
“怎么会是个……国王呢?”
老兵看着自己的半截大腿,又摸了摸自己只剩一个空洞的左眼,表情勉强而黯淡,低声开口:
“操。”
但仅仅几息之后,格里沃就松下了紧张的表情。
他僵硬着脸,惶然若失地从怀里的衣袋处扯开一个线头。
从夹层里缓缓摸出一个黑色的小皮袋。
格里沃颤巍巍地拆开这个皮袋,呆滞地看着里面的东西,又看了看黑径的入口。
久久不言。
老兵停下了动作,轻嗤一声,自嘲也似地摇了摇头:“操……”
身后的斗殴声开始平息。
但格里沃恍若不觉。
他捏着手里的东西,脸色青红不定,使劲摆出一副凶恶的神情,喝道:
“操!”
仿佛这能证明什么。
几秒后,格里沃释然地靠上轮椅的靠背。
他无力地干笑了几声。
老兵紧紧闭上眼睛,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愁绪:
“操。”
终于,格里沃手里的东西缓缓飘落,降到他的轮椅上。
晨光照亮了它。
那是一缕束得整整齐齐的女性头发。
柔顺,光滑,亮丽。
色泽火红。
————
在感受着背部与岩层的摩擦,一路绷着心情滑到底之后,泰尔斯睁眼就是一团黑。
直到脚步声响起。
“哟,你怕黑?”
泰尔斯眯起眼睛适应着突然而来的光线,惊魂甫定地看着提着不灭灯,玩味地看着他的克兹。
周围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