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头鸦(2 / 6)

王国血脉 无主之剑 3472 字 2020-04-10

的队伍瞥上一下,其中有不少聚焦在德勒的身上。

就像老样子。

数百年的积威,耳濡目染的认知,至少在这片土地上,很少有人敢于与德勒背后的那面旗帜过不去。

很少。

但是。

不是没有。

德勒的目光扫过混杂着沙尘与污秽的街道,从两个鬼鬼祟祟、邋里邋遢的流氓身上收回来,不等他反应,早有前方巡路开道的亲卫们上前一鞭,打得那两人连哭带嚎地爬离空旷的街道。

德勒看着被鞭子扬起的沙尘,若无其事地拉起面罩,遮住口鼻。

距离他上次来到刃牙营地,已经有十一年了:荒漠战争的阴霾早已远去。

但刃牙营地,依然是老样子。

混乱,血腥,肮脏。

就连那几栋显然是近日才烧成废墟的焦黑房屋堡垒,都显得毫不突兀。

一如他们的西荒。

小时候,德勒的父亲曾经带着满腔的酒意和凶悍,在鞭打他——事实上是鞭打仆役,因为每次父亲酒醒后,要是发现他身上有伤痕,就会勃然大怒地以酷刑责罚仆役,因为他们没有照护好小主人——的时候,告诉过德勒西荒以前的样子:

一片自由、狂野、多金、简单,无拘无束,通达四方的土地,还挤满了各色异域风情的美女与整个大陆来的所有美酒。

而任何事情,都可以用剑解决。

那才是西荒。

他们的天堂。

当然,父亲所说的那个西荒,德勒从来就没有见到过。

事实上,他从儿童到成年的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乡渡过。

八岁那年的某夜,德勒的酒鬼父亲照例撞进他的房间,东倒西歪地要“教他些东西”。

他的母亲,在仆人习以为常的提醒下,也照例匆匆赶来,要带德勒离开。

唯独那一次,他的父亲醉得很厉害。

非常厉害。

那一次,醉醺醺的父亲,摸在手里的不是马鞭。

而是一把剑。

那把剑很锋利。

太锋利了。

德勒突然觉得,眼前的颜色突然变得红了一些。

他不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后肩部,驱散眼前的鲜红。

那道几十年前的伤疤,似乎仍在隐隐作痛。

任何事情,都可以用剑解决。

想着父亲的这句话,德勒轻哼了一声。

他记得,新婚之夜,当他的妻子怯生生地问自己背后的那道疤从何而来,而自己沉着脸回答“战场”时,几乎还是个半大孩子的妻子,脸上那半是震惊又半是崇拜的表情。

战场。

我丈夫是个真正的战士,妻子这样说道,她柔软的手指摸过那道疤,眼里带着骄傲与崇敬。

想到这里,德勒握着马缰的手指一紧。

狗屁的战场。

狗屁。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德勒上过战场,也受过伤——离开家乡后,姑母夫妇坚持用西荒的传统来养育他——事实上,他身上有着好几道可拿来大肆吹嘘的战伤,有的连最难对付的兵油子们看到了,也要竖起大拇指。

曾经,从里面流出的,也是鲜红的热血,

但不是那一道。

德勒摸着自己的后肩,面色紧绷。

不是。

更不是那一种鲜红。

不是。

他至今也不知道,新婚之夜他为何要撒谎。

还是向着此生最亲密的人。

但那已经太迟了。

太迟了。

就像那一夜。

德勒的手慢慢地松开,离开那道伤疤。

他还记得,在事发后,那些陌生人是如何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