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一人又能杀了多少建奴呢?朕是真不想把刚有点强军模样的天雄军折损在凶残建奴手中,十二万那,朕的勤王军还没到这个数字,想想都心惊,你还一个劲要和建奴野战,以前曹文诏,满桂,赵率教哪个不是勇冠三军?都中了流寇建奴埋伏陷没,朕不想再看到又一个爱卿重蹈覆辙,你一而再再而三上书请战,朕是真的怒了,若不是几位先生力保,朕真的想拿你回京,真的怀疑你是否东林一党,东林那帮成事不足的混蛋整天喊战,却拿不出任何切实方案,稍有议和举动,立马蜂拥反对,成天就跟朕过不去,朕是开始后悔当初不该杀了魏忠贤这条老狗。卿是常州宜兴人氏,东林老巢,难保不是东林党人,只是卿一直以来忠君爱民,朕是看在眼里,并派杨先生高起潜前往督战,你应该明白朕的苦心,保存实力,切莫浪战,等待四周勤王军到再做定夺。
桌上的奏折,看着都是报捷,哪哪又打了胜仗,追杀建奴若干等等,更可笑的平谷县令,上折子说眼见建奴肆虐,特迅马兼程赶来京师报警,以防建奴图我社稷,你跑就跑,还搞得像是在舍身为国奔忙,若是在崇祯登基初期,还真说不定信了这些胡诌,可一次次所谓大胜之后都经不起推敲,不是杀良冒功,就是丧师失地,搞得遍地狼烟,京师危殆,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每次都来老一套,能不能换个花样啊?真把朕当小孩,把败仗当胜仗呈上来,等着朕的赏赐?好啊,统统下狱,看朕的刀快还是你的嘴快。
列祖列宗在上,我朱由检自承继大统,不近女色,宵衣旰食,一心匡扶社稷,中兴大明,不敢稍有懈怠,奈何天不助我,西北流寇屡剿屡犯,东北女真愈战愈强,国库空虚,臣子欺瞒,难道是朕失德,辜负了天下?这大明真要亡在朕的手里不成?不,不,朕非桀纣之君,亦非骄奢淫逸之徒,断不至亡国灭种,此次若上天有灵助我驱除建奴,保我百姓,必备三牲以谢列祖列宗扶保之恩。
“皇上,皇上,该进膳了”司礼监秉笔太监曹化淳轻声提醒道。
“无妨”崇祯看了看多年追随的潜邸奴才,又看了看一旁站立良久的次辅薛国观“刘先生可有战报递来?”薛国观摇了摇头,“首辅大人自请领兵退敌,高公公又率关宁军拱卫,应是无虞,还请皇上早些用膳,早些歇息,圣上龙体要紧”
“高起潜关宁军可有消息?”崇祯问道,“高公公自卢沟桥新败再无消息”曹化淳小心翼翼地答道,“京城防御如何?”薛国观知道崇祯要问,早就准备好了“京城诸门紧闭,进出皆断,英国公率京营将校日夜巡视,五城兵马司亦缇旖四处,皇上可宽心,况建奴兵锋南下,京城四周三十里内已无警讯。”
“赐薛先生座,传膳”崇祯知道这些都是心理安慰,外面水生火热,大家都在自我催眠,咳,局势糜烂,儒家不言怪力乱神,有时候朕真的希望有十万天兵,哪怕只灭了一路建奴也不至于天天担惊受怕,度日如年。
咸菜小米粥加一个鸡蛋,崇祯匆匆用了晚膳,又拿起了手头看不完的奏折,明知没有一点好的消息,可这批阅奏折流程还是要走的,不然明天早朝又会有几个御史攻击他惰政,皇兄啊皇兄,朕真的累了。
一个小黄门神色匆匆进来在曹化淳身边耳语几句,“什么事?是不是前方又打了败仗?”崇祯很警惕,反正没好事,曹化淳瞧了一眼吓跪下的小黄门,赶忙回到“东阁大学士程大人在门外求见,说是有急事。”又踢了小黄门一脚“下去”崇祯也不理会“还愣着干嘛?传程先生进来。”“是”“传东阁大学士程国祥觐见”
“臣程国祥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免了,平身吧”“何事星夜进宫?”崇祯坐直了身体,又是哪个城池被建奴攻陷了朕承受得起,早习惯了。
“皇上,皇上,高阳城破孙太傅,孙太傅他殉国了!”傅冠趴伏在地并未起身,而是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