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挤出笑容赔笑道,“老爷是上国钦差,小和尚有失迎接。”
“今到荒山,奈何俗眼不识尊仪,与老爷邂逅相逢。动问老爷,一路上是吃素?是吃荤?我们好去办饭。”
李玄奘长老答道,“吃素。”
孙悟空也道,“我们也吃素,都是胎里素。”
猪八戒却摇晃着大耳朵,向僧官道,“俺老猪饭量大,你们先煮上一石米。”
“若是没有吃饱,后面还需要重新做饭。”
僧官听猪八戒说要吃一石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猪八戒有些不耐烦,重重哼了一声。
他才恍然大悟,急急忙忙去安排寺院中僧人,刷洗锅灶,各房中安排茶饭,高掌明灯,调开桌椅,管待取经人师徒。
师徒们都吃罢了晚斋,众僧收拾了家火,李玄奘长老称谢道,“老院主,打搅宝山了。”
僧官慌忙还礼答复李长老道,“不敢不敢,怠慢怠慢。”
又转身招呼僧人安排草料,喂食白龙马;打扫禅堂,铺设床帐,请李玄奘长老师徒安寝。
是夜明月当空,清光皎洁,玉宇深沉,李玄奘长老对月怀归,口占一首古风长篇。
诗曰,
“皓魄当空宝镜悬,山河摇影十分全。
琼楼玉宇清光满,冰鉴银盘爽气旋。
万里此时同皎洁,一年今夜最明鲜。
浑如霜饼离沧海,却似冰轮挂碧天。
别馆寒窗孤客闷,山村野店老翁眠。
乍临汉苑惊秋鬓,才到秦楼促晚奁。
庾亮有诗传晋史,袁宏不寐泛江船。
光浮杯面寒无力,清映庭中健有仙。
处处窗轩吟白雪,家家院宇弄冰弦。
今宵静玩来山寺,何日相同返故园?”
孙悟空劝解道,“师父,月中之意,乃先天法象之规绳也,你借月怀思,不可有思心过切。”
“从月三十,到初三一阳现,初八二阳生,十五日三阳备足,月晦,月上弦,月望。”
“至十六又一阴生,二十二则二阴生,三十日三阴备足,月下弦重归于月晦。”
“周而复始,乃先天采炼之意,我等若能温养二八,九九成功,那时节,见佛容易,返故田亦易也。”
“诗云,前弦之后后弦前,药味平平气象全。采得归来炉里炼,志心功果即西天。”
李玄奘长老听了,顿时解悟,明彻真言,满心欢喜,向悟空郑重称谢。
旁边沙悟净亦笑道,“师兄此言虽当,只说的是弦前属阳,弦后属阴,阴中阳半,得水之金。”
“更不道水火相搀各有缘,全凭土母配如然。三家同会无争竞,水在长江月在天。”
李玄奘长老闻得,又是茅塞顿开。正是理明一窍通千窍,说破无生即是仙。
只个猪八戒却痴痴呆呆,上前扯住长老道:“师父,莫听乱讲,误了睡觉。”
“这月啊:缺之不久又团圆,似我生来不十全。吃饭嫌我肚子大,拿碗又说有黏涎。他都伶俐修来福,我自痴愚积下缘。我说你取经还满三途业,摆尾摇头直上天!”
李长老听了哭笑不得,与三个徒弟道,“也罢,你们走路辛苦,先去睡下,等我把这卷经来念一念。”
孙悟空深深看了师父一眼,和师弟猪八戒,沙悟净,各自寻了一张藤床上睡下。
李玄奘长老坐于宝林寺禅堂中,灯下念一会《梁皇水忏》,看一会《孔雀真经》。
到了三更时候,他觉得有些精神不济,伏在经案上盹睡,忽听到门外扑剌剌一声响喨,淅零零刮阵狂风。
李玄奘长老梦中惊醒,又听到禅堂外头有人隐隐叫唤自己一声,“师父。”
急忙抬头梦中观看,门外站着一个头戴冲天冠,腰束碧玉带,身穿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