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此时,屋内三张床铺上躺着受伤的护卫。几个丫头正在整理绑扎用的纱布。
商无炀打量着其中一位伤者,但见他脸上一处伤口从额头正中经鼻梁斜斜向下经过唇角一直延伸到左下颚,贯穿了整个面颊,伤口虽已经做过处理,抹了金疮药,但伤已及骨,外翻的皮肤泛着刺眼的殷红,触目惊心,血液已凝固,好在并未伤及眼睛,左眼一片淤青,严重浮肿,人也昏迷不醒,丫头取了干净帕子来,苦着脸说道:
“打从后山抬回来他就没醒过。”
商无炀双眉紧蹙,问道:“莫非是头部受了重创?”
未待那丫头开口,耿宇接了话:“少主,他的伤不在头部。”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言罢,抬手轻轻掀开盖在那护卫下半身的薄被,商无炀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薄被下只有一条右腿,而他的左腿部位,如今已是空空如也,只在左腿根部处层层包裹着映出大量鲜血的白布。
耿宇钢牙暗咬,强抑着心头的悲恸,说道:
“是被刀砍断的,我们救下他的时候血流不止,幸好有足够的伤药,大夫处理的及时,否则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后来他就这样一直昏迷着,现在发着高烧,我们也、无能为力。断腿已经找回,只是......”
话音未落已是红了眼眶,伤感之情和着悲壮凄凉充盈在这遍布血腥气的空气中令人窒息。
商无炀的脸色阴沉地几乎结成了霜,心中沉甸甸的感觉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走向另一张床,这张床榻上躺着的护卫整个肩部都包扎着厚厚的绷带,面孔因用力而涨得泛出充血的红色,虚弱无力地轻唤了一声:
“少、少主,属、属下.......”话未说完,疼痛已经令他的脸扭曲变形。
“别动!”商无炀急忙上前,将手轻按其胸口稍作抚慰。
耿宇说道:“他是右肩中刀,筋脉已断,又伤了骨头,日后这手臂怕是...再也不能握刀了。”
商无炀心口越发地疼痛,牙关紧咬,沉声问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耿宇叹息一声,垂首哽咽道:“大夫说他无能为力,他虽会些接骨疗伤之法,又哪里懂什么断筋重接,断骨重生之法。”
听得耿宇这番话,那护卫紧紧闭上了双眼,左手死死攥着拳头,左臂剧烈颤抖着,不知是伤处疼痛,还是心在痛,紧闭的眼角处悄然而下的泪水渐渐浸湿了枕头。
商无炀突然鼻子一酸,一股湿漉漉的感觉冲上了眼眶,仰起头来,紧闭了双眼,牙关紧咬,深深地吸气......
待得稍稍平静下来,他阴郁的双眸缓缓看向第三张床上的伤者,那薄毯上一片猩红的血迹刺痛了他的双眸......
在杀敌的战场上,他手中长剑劈斩过无数的敌人,那漫天飞溅的鲜血,那遍地的残肢断臂,那哀嚎的残兵败将都没让他皱过眉头,而此刻的他,见到薄毯上那一片猩红,却突然心生了胆怯,他不敢再看,猛然转开了头去,望着窗外晨曦的一抹霞光照在雪白的窗纸上泛出淡橙色的光晕,沉声道:
“我去去就来。”
豁然转身大步流星急匆匆走出了门。
……
商无炀匆匆离开“隐铭轩”,一路狂奔。他无法眼睁睁看着那些弟兄支离破碎的身躯,无法接受他们在他面前一个个地倒下,他必须尽一切努力去保留住他们的性命,此刻的他,与其说是心急如焚,不如说是心如刀割,他清醒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于是,他一路施展轻功,直奔别院而去。
商无炀径直飞身上楼,脚步快的如蜻蜓点水一般,踩在那木制长廊上未发出半分声响。未待门前守卫的侍女行礼,他一把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婧儿也才刚刚睡着便被突然而来的开门声惊醒,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豁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