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孙儿哎,你爹还未见过你这漂亮的小模样呢,快叫你爹看看呢......”
商无炀也不抬头,眉心锁成了结,说道:“您这声音嚷得八百里外都能听见了,儿子的耳朵又不聋。”
听他如此一说,商齐夫人真是哭笑不得,索性大步上前,将襁褓中的孩子往他面前一送,道:
“那你倒是瞧一眼啊,老贼已死,这心结也就皆在一念之间了,你见不见敏儿由得你,可再怎么说这孩子却实实在在是咱老商家的骨血,你的亲生闺女不是?!又是早产,天可怜见,能活下来已是不易,总不能如此熟视无睹吧,你好歹看一眼呗?”
母亲的一番苦心商无炀又怎能不知,只是,一来心结难解,仇人虽死,但仇人的女儿日日在身旁,这让他情何以堪,如今又骤然让他接受这个有着仇人血脉的孩子,一下子他还是扭不过这个筋来;二来若不是为了救治苗珏,又接生了这个孩子,已经受伤的婧儿或也不会耽误了疗伤的最佳时机,导致现在这个局面,到如今婧儿生死未卜,皆怨这对母女。如此想着,心中越发地不待见这孩子。可又见母亲如此催促,自己若再一意孤行地执拗下去,恐怕母亲真要生气了。
便在此时,这孩子就像知道自己爹爹不愿看她一眼一般,委屈地撇了撇小嘴“哇”地一声哭起来,声音如小猫一般细弱,淡淡地飘进房中几人的耳朵里,闻之令人心疼不已,商齐夫人拉下脸来故作不悦地冲着商无炀低声斥道:
“还不哄哄你闺女?!”
冷不丁地将孩子往商无炀怀里一塞,商无炀手忙脚乱地伸出双手接住。
从没抱过孩子的他完全慌了神,孩子的哭声更让他越发地心烦意乱,他双眉紧蹙神情漠然而不耐烦地向怀中孩子瞟了一眼,但见那孩子:襁褓中露出的一颗小脑袋还没有掌心大,乌黑的发丝卷曲着贴在额头上,粉嘟嘟的小脸,紧闭的眼睑又细又长,长而弯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小小的鼻尖下薄薄的小嘴儿委屈地张着,不时又噘起小嘴可怜巴巴地抽噎两声,那稚嫩的童音犹如涓涓细流一般轻细而轻柔,断断续续,却是丝丝扣扣渗透到他心里,触碰到了心底深处最为柔软的角落,霎时,他那心中满腔的怨愤似乎都被冲淡了许多,心下顿时为之一软,不自觉地轻轻晃了晃手臂,语气生硬地说道:
“别、别哭了。”
虽是淡漠的一句话,那孩子便似听懂了一般,瞬间便收了哭泣,张开一双汪着泪的大眼睛向他看过来,一眨眼,泪珠儿顺着眼角滚落到耳旁,那双大眼便再也不肯离开商无炀的脸,晶亮亮的小眼珠一味地紧紧盯着他瞧着。
商齐夫人凑上前来,见孩子双眼直勾勾盯着商无炀,倒好似真的看见他一般,小嘴一鼓一鼓,实在是可爱,再偷瞧商无炀,虽然仍是一脸拒人于千里的冷漠,但犀利的眸色已渐渐变得绵柔,不由得心中暗自高兴,忙说道:
“哎呀,你瞧这孩子看着你的眼神,都说女儿最喜欢爹,看来,这孩子还真与你投缘得紧呢。”
盯着这孩子看了一会儿,商无炀站起身来,笨手笨脚地将孩子塞回到商齐夫人怀中,说道:
“抱过了,也看过了,儿子还有事,先出去一下。”说着躬身行礼便要出去。
“等等。”
商齐夫人将怀中孩子交给苏晴儿,轻声嘱咐道:
“这屋子凉,把孩子先送到乳娘那去吧,还有,去把千苍漓请来。”
“是。”苏晴儿应着,抱着孩子转身出去。
商无炀蹙眉道:“怎么还请了乳娘?”
商齐夫人叹了口气:“苗珏受伤早产,身子虚弱,我便让人到山下村子里请了个乳母来。”
“你也别总想着躲出去,你过来,我还有话说。”
商无炀见母亲面色陡然严肃起来,也不知是什么重要的事,脚下略一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