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道:“说是义诊,不收费,也不从医馆抓药,他们会将方子全部交给我,治疗的事仍由我操办。”
听得此言,余氏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我还以为那些郎中来跟咱抢买卖来了呢。”
“夫人,慎言。虽说那些江湖郎中未必对我有多大影响,但我仍需小心谨慎啊。”
看着余氏满头珠钗,满手首饰,林子辉皱了皱眉,道:“夫人,你也别太张扬了,免得惹人非议。”
余氏打量着手腕上两根拇指粗大金镯子,撇了撇嘴,翻了翻脂肪厚重的眼皮,“……我又不出门去,自己戴着养养眼还不行啊?”
林子辉此刻也无暇顾忌她,沉吟片刻,道:“不得不防啊……我即刻写封信,赶紧给钱大人送去。”
言罢取了纸笔来,略一思忖,在纸上“唰唰”疾书,写罢提起吹干,随即叠好塞入信封,又取了蜡来封印了。
余氏道:“此去京城快马加鞭也需三日,万一这边有事,也来不及应对呀,老爷,您还得自己小心应付才是。”
“嗯,我知道。”林子辉唤了家丁过来,将信交给他,命他即刻送到京城,亲手交到钱大人手中。
看着家丁匆忙离去的背影,他心中兀自惴惴不安,返身回到书房关闭了房门,搬了个凳子来放在靠墙的书架前,抬腿踩上去,从最高处搬出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来放在桌上,从袖袋中取出钥匙打开,翻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又在书桌上一摞书籍和纸张中翻了一通,从中找出一本册子来,蹙眉沉思,陡然面色一沉,问道:
“可有人进出过我的书房?”
余氏道:“相公的书房除了阿秀每日会进来打扫,便是为妻我也不会擅入一步啊,阿秀最听话,自是不会动相公的东西,不过……”
陡然眼珠一转,又道:“昨日好似看见巧儿进来过。”
“巧儿?”林子辉一愣,问道:“她进来做什么?”
余氏撇了撇嘴,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林子辉面黑声冷地道:“去叫她过来。”
余氏打量着他那铁青的脸色,心下暗喜,走到门外。
林家院子不大,只有一进院,中间是正堂,东侧是书房,紧邻的东厢房是林子辉和大夫人的卧房,西厢房住着的便是林子辉的妾室,再往西便是阿秀的卧房,西北角是厨房。
按说余氏走两步便可以将人叫来,可她偏偏冲着一个正在扫地的十四五岁丫头低声道:
“阿秀,去,把姨娘叫过来。”语声中夹杂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幸灾乐祸。
阿秀怯怯额首应“是”,放下手中扫帚去了西厢房。
林子辉小心收好那小箱子,重新走到桌前坐下。
少顷,打门外走进来一名女子,此女不过二十几岁,长眉杏目,五官清秀,只是身量纤瘦,面容憔悴。
此女乃是林子辉小妾,名唤姚巧儿。
姚巧儿姗姗而来,神色间带着一丝恐慌,冲着林子辉施礼道声:“老爷好。”
又冲余氏施礼唤声“姐姐。”
余氏笑盈盈地盯着姚巧儿那好看的脸蛋儿,温言道:“这一整天不见妹妹出来,妹妹可是躲在房中卧薪尝胆呢?”
姚巧儿额首,诺诺道:“姐姐取笑了。”
林子辉从桌后缓缓走了过来,在姚巧儿面前站定,冷声道:
“抬起头来。”
姚巧儿听话地抬头向他看去。
“啪”一声脆响,姚巧儿被林子辉一巴掌打的踉跄几步险些摔倒,脑袋嗡嗡作响,禁不住浑身战栗。
抬手捂着小脸,一双杏眼惊恐地望着林子辉,颤声道:
“老、老爷,巧儿又做错什么了?”
林子辉眸色阴冷地盯着她,问道:“你可进过我书房?”
姚巧儿一怔,茫然地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