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地一声吐了几口浑水出来。
胡姨娘紧张得都快厥过去了,这会儿见儿子醒了,双膝一软就瘫在地上。
安翰宇的贴身丫头素梅是个妥帖的,此时依样画葫芦地给安翰宇叩背,让他又连着吐出好几口水。
姜沛阳神色缓和下来,待安翰宇不再吐了,才上前诊脉,然后点头道:“这些日子要静养,不管咳嗽不咳嗽,每个时辰都要轻轻叩背,尽量将肺腑内的水吐净,今晚如果没有发热,就暂时不要吃药,我明日再来施针。”
安翰宇神色恍惚,嘴唇嗫嚅几下,含混地喊:“娘……”
胡姨娘身子一颤,下意识地去看徐氏的脸色,见她似乎没有注意,忙扑过去把安翰宇搂进怀里,连声道:“姨娘在这里,姨娘在这里……”
姜沛阳交代道:“孩子受了惊吓,这几日精神恍惚也是正常,要小心看护,身边不能离人,夜里或会噩梦惊醒,要小心安抚。”
“是,是,我记下了,谢谢大夫。”胡姨娘连连应诺,“我一定守着,寸步不离。”
徐氏见两个孩子的情况都稳定了,稍稍松了口气,安老太爷刚回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若是孩子再有个折损,那自己可如何担待。
她让丫头将大夫送出门,然后道:“来人,把宇哥儿抬回房去,受了惊吓还是待在熟悉的地方为好。”
又对胡姨娘道:“这几日你好好照顾宇哥儿,请安什么的就一概免了,孩子想吃什么跟厨房吩咐,若是晚上,就来我院里的小厨房做。”
胡姨娘谢了恩,跟着安翰宇回房去了。
徐氏的脸这才猛地沉下来,看了安锦如一眼,起身朝外间走去。
安锦如跟出去,不等徐氏开口先认错道:“母亲,都是女儿考虑不周,赏花宴上竟出了这样大事,求母亲责罚。”
徐氏本来是想发作几句,没想到被安锦如全堵了回去。
“这是什么话,今天虽然是办赏花宴,但这与两个孩子落水又有什么关系?你非但带人去救了琰儿,还没让赏花宴受到影响,该赏你才是。”
“母亲快不要这样说,我身为长姐,该好生看着弟弟们才是。”安锦如客气了两句,然后直接转入正题道,“只是,女儿觉得今日的事情蹊跷,还是该好生查问清楚才是。”
“正是这话。”徐氏咬牙道,“琰儿素来听话自不用说,宇哥儿虽不在我跟前儿长大,但胡姨娘素来看得紧,怎么会让他去偏僻无人的水边?”
“不如先把那个小丫头叫来问问?”安锦如试探着问。
她想要参与问话,但又怕徐氏不肯,此时趁着她在气头上,看看能不能如愿。
“对,把那丫头叫来。”徐氏一拍桌子,吩咐人把那小丫头叫道前头。
安锦如悄悄退到徐氏的侧后方,之前在园子里只顾着救人,也没仔细看过这丫头,这会儿才得空打量。
这小丫头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穿着半新不旧的褙子,是个粗使丫头打扮,早就吓破了胆,哆哆嗦嗦地跪在屋子中央,头深深地伏在两臂之间。
“抬起头来。”徐氏道,“你叫什么?在哪儿做事的?”
“回、回太太的话,奴、奴婢桐儿,在、在院子里洒扫……”桐儿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来,鼻涕眼泪糊得满脸,根本也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桐儿不等徐氏再问,继续磕磕巴巴地说:“奴、奴婢身份卑微,不能去赏花宴上伺候,但、但是管事嫂子说,让我们别乱走乱逛,在外面一圈候着,万一要收拾什么东西,也好叫我们去帮忙……”
许是觉得自己若是不说清楚,肯定是死路一条的,所以说到后面话已经顺了不少。
“奴婢被安排在东南边,隐约能听到前面唱戏,谁知道突然就听到落水的噗通声,然后还有人大喊救人,接近着又是噗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