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除此之外便再无它物。
屋里早已熄灯,但窗户没关,忽而有一阵风拂过,“啪”地一声吹开了窗户,而后在浓稠的黑暗里,有一只素白的手伸了出来,温柔将窗户轻轻关上。
里面有人???
纪评一下坐直身子,下意识道:“等一下,停车。”
马车夫疑惑道:“怎么了?”
纪评指着那个酒馆:“我刚才看见里面有人,但是门已经……”
门已经锁了,按理说该走完了才对。
“哦哦哦,您说这个啊,”马车夫笑道,“那间酒馆晚上一直都有人值夜的,要不第二天再来看恐怕酒就全丢完了。放个人在里面,至少出事了还能喊一下,能挽回点损失。”
他活灵活现比划了下:“那门不太牢靠,像这样,一踹就开了。”
纪评还觉得哪里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只好道:“抱歉,我一惊一乍了。”
“哎呀,哪能呢,”也许是见纪评好说话,并不像之前接过的那些贵人一样冷漠,马车夫忽而就健谈起来,“您很少来码头吧?”
纪评点头:“嗯。”
“那就难怪了,”马车夫笑道,“码头附近的都知道酒馆晚上会守着人,一般都不会注意这些。”
他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虽然说蜡烛很珍贵,为了节省蜡烛所以不点灯也情有可原,但黑灯瞎火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人确实很惊悚。”
纪评认同地叹道:“蜡烛确实不便宜。”
马车夫连连点头:“那可不嘛,我家娃还要读书,天天可造孽了,蜡烛贵还有烟,熏的人眼睛疼,但不点又不行,娃要念书啊。”
纪评也有同感,建议道:“放在窗户边上其实也还好,再拿本书挡着,免得被晚上的风吹灭了。”
马车夫笑着应是,抬手捋了捋头发,露出腕间一道红线。
注意到纪评的视线,他主动解释道:“是我早上出发的时候,娃非要给我系上的,她说这样好看,真是的,您说,我一个干粗活的,哪在乎什么好不好看啊。”
他嘴上说着埋怨,眼角却高兴的弯起来,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显然很开心。
纪评收回视线,笑着道:“挺好看的,您家那位漂亮的小姐别出心裁。”
马车夫好奇了:“你咋知道我家是女儿?”
纪评微笑:“猜的,我猜错了吗?”
“没有没有,”马车夫看起来更开心了,感慨道,“她可贴心了,我和您说,上回……”
于是就这样,纪评听了一路关于这位小姐到底有多贴心的故事,直到诺瓦街十九号近在眼前,马车夫才有些恋恋不舍地住了嘴。
纪评跳下马车,客气同他说了再见,目送着马车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打开门,点燃蜡烛。
他放下背包,有些头疼。
他在想要不要管。
那间酒馆显然有问题。
德曼明确说了,酒馆是开到凌晨,也就是说,晚上天黑的时候,酒馆应当是点灯开业的,自然也就不会有马车夫说的什么,晚上安排人值守之类的事情。
换言之,那位马车夫有关酒馆的所有内容……全都是现编给纪评听的,目的就是让他放下心别多想。
再联想到伦温尔提到让约书亚去那里取东西,教会会在那里交易“污秽”物品,那里今晚提前关门……
这一看就是“污秽”失控了。
至少大概率是哪个送到那儿的“污秽”物品失控了。
纪评在要不要多管闲事中间犹豫两秒,选择去洗漱睡觉。
开玩笑,教会不可能不知情,肯定已经在想办法解决了,甚至说不定现在已经快解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