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所有信徒,至少连阳光都不会眷顾的灰巷会成为一片血的汪洋,至少……
泽西卡看向婢女的脸。
至少普通人会记住惊心动魄的一切,记住那些痛苦和绝望,记住濒临的死亡和一起一伏的心脏,记住皮肤紧贴地面的冰凉。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泽西卡舔了舔嘴唇,颤巍巍问道:“你刚才……有……有做梦吗?”
那应当是个什么梦呢?应当是个腐烂枯萎、包含所有绝望的梦,于是梦醒之后才会印象深刻,清晰记住梦里的所有细节,包括救赎自己的一切,泽西卡听见侍女说话,听见终于带了点后怕的语气,听见侍女困惑又不解的询问,最后听见星光。
“好像很多人都做了这个梦。”似乎是胸口还残留着不适感,侍女捂住胸口,手指上着生的黑色鳞片划破布料。
“我……”她怔怔注视着划破的地方,注视着自己的手指,继而颤抖摸上自己的脸,仿佛才后知后觉这些,语调破碎成惧怕的音,“我……我怎么了?”
泽西卡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要怎么说呢?和侍女全盘托出,说死神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要来朵图靳帝国的王城墨格分割信仰,甚至于发展到“降临”的地步,还是说又有位神秘的存在路过这里,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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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是来自死神的污秽,说你本该死在这污秽之下,说你本该拥抱死亡……但是有存在用梦境隔开了污秽和现实,将一切污秽留在了无痕无迹的梦境,留在了世界海,所以你们得以在夹缝中生存,得以淡化遗忘所见所闻所感……
但你们终究遗忘不掉,污秽会与你们藕断丝连。就像是有人生而贵族,有人生而平民那样,会有人平安,也会有人继续染上污秽,继而死去,或者得到力量。
这都是侍女从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也许她听见了只会更难以置信甚至因此直接发疯。她只是个安安分分在贵族府上伺候的仆人,泽西卡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用问。
不值得记住的名字,问了也没有意义。
于是泽西卡只能说:“这是一种病。”
他猜测教会也会给出一样的答案,哈……教会永远喜欢掩饰真相,伪造出平安的假面,期望以此安抚民众,过往的无数次,教会都是这样做的。
而真理高塔的理念与此截然相反,真理高塔希望传播“真理”,希望所有人都能掌握“真理”。所以真理高塔全是疯子。
泽西卡慢慢握紧侍女的手。
“姐姐,你只是生病了,这是一种很罕见的病,只有虔诚的信仰能治好它。”
真相哪有解决的方案重要。就这样吧,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神明身上,祈祷祂的眷顾,祈祷祂的庇佑……
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泽西卡莫名也觉得自己在真理高塔待久了,待疯了……乌普尔特安说得对,真理高塔里只会有蔑视信仰的疯子,早晚会自取灭亡。
“你可以去教会祷告,请求牧师和神父的帮助。”
当然,那样可能会死。
所以……
“……我更推荐你去向纪评先生寻求帮助,你知道的,他是舒温夫人邀请而来的贵客,他很博学,也很温和,他知道很多事情,一定能治好你的疾病。”
“不过,美丽的侍女姐姐,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如果……
“如果你真的去见纪评先生的话,请务必务必……不要说出我的名字。”
哪怕纪评先生可能已经知道,哪怕纪评先生其实并不介意为无辜可怜的信徒提供帮助,哪怕纪评先生可能真的,温和、宽容。
但我……
“您知道的,小孩子总会害怕。害怕自己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