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是甘正,陛下召。”
甘霸掀起车帘,嘿嘿一笑:“正哥,去吧。”
甘正紧张地点了点头,下车而去,脸上的慌张掩饰不住。
验了绿鱼袋,打量了一下官袍佩戴,太监也不多言,带着甘正入殿。
甘正第一次见到朝会景象,文武百官见他进来,皆转头来看,甘正早已紧张得双腿发软,完全不敢抬头。
躬着身往前走,才在大殿之中走得几步,甘正就跪拜而下:“微臣枢密院编修甘正,拜见陛下圣安。”
“近前说话。”老皇帝一语。
甘正连忙爬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又跪拜下去。
“近前说话,隔着十万八千里,朕能听到你说什么?”老皇帝再次开口。
甘正又连忙爬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往前来,到最头前来。”也不知皇帝是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人。
也不怪甘正上不得台面,若是有什么好事来见皇帝,他可不会这么表现。今日,他心中实在是太过紧张。
甘正再次爬了起来,低头躬身往前走,一直走,此刻,他心中只觉得为何这大殿这么大,一直走不到头一般。
走了许久,好像走了一个时辰一样,甘正的视线才看到台阶,连忙拜下:“枢密院编修甘正,拜见陛下圣安。”
“说吧,枢密院使田况,是否参与了抗税之事?如实道来,朕赦你无罪。若有半句假话,欺君之罪,罪不容赦。”老皇帝发问,也在吓唬甘正,他心中其实早已有了自己的定夺,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语。有些事情,还需要多一些佐证。
田况此时也出得一语:“甘编修,你可不得血口喷人。”
田况这句话说出,老皇帝立马面色一变,在他此时的感官上,田况这种举动,怎么都像是仗势欺人,恐吓下官。
皇帝又立马说得一语:“好好说,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得胡言,也不得不言,圣贤弟子,当以直言,上对得起君父圣人,下对得起黎民百姓。”
“启禀陛……陛陛陛下,微臣所为……皆是田相公指使……”甘正早已满头大汗,在地上瑟瑟发抖。
“甘正,你岂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若是有人胁迫与你,你只管在陛下面前明言,陛下一定会给你做主,老夫也会为你做主。”这是田况没有想到的。
老皇帝瞟了一眼田况,又道:“甘编修,田况指使你何事?”
“陛陛陛……陛下……微臣罪该万死,微臣有罪……”
“朕赦你无罪,说。”老皇帝已然不耐烦了,语气不善。
“田相公指使微臣打听甘主事人在何处,好指引抗税之人前去围堵,微臣就知道这些,陛下恕罪。”这句话甘正倒是说得利索,快速说完这句话,甘正好似大气一松,又好像完成了一件无比艰巨的任务,人已浑身无力,几乎就是趴在了地板之上,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胆,大胆,朗朗乾坤,竟然有小人如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构陷忠良,天怒人怨。老夫为国几十年,岂容得尔等小人攻讦构陷?陛下,此人乃是甘奇同族兄弟,此人必然是受得甘奇指使,构陷于臣。以此人与甘奇之关系,他之证言,不足为信。”田况此时,也拜倒在地。
“下去吧。”老皇帝不置可否,只示意甘正下去。
只是甘正,此时再也爬不起来了,在地上如何也起不了身,左右侍卫见之,立马上前,架着甘正往外而去。
包拯此时也不多等,出来便道:“陛下,事已明了,枢密使田况,为一己私利,指使他人暴力抗税,围困府衙,知法犯法,逆罪不赦!”
“包拯,什么事情就明了了?甘正乃是甘奇同族兄弟,这般人证,岂能信之?”田况怒道。
满场百官,如看戏一般,却也有许多人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