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石不受控制地抬腿走去,又问出上次那句没得到回答的话:“如果外面比孤儿院更危险,你还愿意离开吗?和我一起。”
就赌一次,他就赌一次,为了两个灵魂能相互慰藉,他不考虑后果……
徐石握紧拳头,紧张地等待回答。
刘小文慢慢扬起头,已经泪流满面,声音也带着哽咽:“你,你之前不想带我,是因为外面很危险吗?”
徐石看他哭,自己也没忍住流眼泪:“对,外面很危险,比这里还危险,你害怕吗?”
刘小文越过徐石的肩膀,看见外面驶来的大巴车,车上的司机木木地看着前方,皮肤龟裂,那是鬼。
可他不怕,他自己也当过鬼,比起去想鬼会有多狠厉,他更在意,那些死去的人曾经遭受过什么不公。
害怕什么呢?只要去抚慰、去解开就好了。
院长轻轻把他推向徐石:“孩子,去吧。”
徐石也伸出了手,刘小文将瘦小的手掌慢慢搭上去,漂泊的灵魂终于有家了。
玩家们带着孩子走上大巴车,与院长最后挥手告别。
院长站在原地,笑容一如刚来那天,仍旧慈爱,只是多了点悲伤,苍老的身躯已经佝偻,老人留守原地,放开手让孩子们去追寻自由。
大巴门合上的那一刻,孩子们趴着车窗忍不住痛哭出声,准家长耐心地拥抱他们,任由孩子们发泄情绪。
未来如何无法预测,但是院长的爱会随着他们远行。
离开不代表那份爱的消亡,以后,他们只会获得更多的爱意。
离开了孤儿院的一路上,迷雾渐渐消散,路边出现了许多人,发生了许多事。
依依的阿姐还活着,生了孩子后不久,正好赶上誊文岛回归,国家立下法律,提高女性地位,女孩只有成年才能婚配,至于已经成婚的未成年女性,国家则予以补贴。
阿姐的生活没有很好,但也没有很差,就和别的家庭一样,不富裕,但也不至于饿着冻着。
依依朝外面挥挥手,笑着和阿姐告别,不过阿姐看不见。
接着大巴车遇到了夏尔的父母,这是十多年后的他们,生活过得不太如意。
他们年老了,小女儿嫁了个好人家,本来想依靠小女儿为他们养老,可小女儿却将他们扫地出门,还说:“你们是最没有心的人,如果不是你们后来生不出儿子,你们只会把我也送走!”
夏尔的父母努力辩解:“我们只想送走你姐,从来没想过要把你送人!”
小女儿冷笑:“是因为别人夸我长得比姐姐好看,你们觉得我更有利用价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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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无话可说,只能在家里卷着破布凉席,骂女儿不孝,要是当初把小女儿送走,大女儿一定会孝顺。
夏尔冷眼望着车窗,对他们没有一丝怜悯与同情,她看透了这对父母,就算被留下的是她,她也不会对父母有任何感激。
小棋则看到了他的几家伯伯们,爷爷奶奶死了,伯伯们为争几口田斗得你死我活,后来伯伯们也老了,几个儿子长成大人,将一骨碌的娃娃交给老人带,男孩养得凶,老人被孩子按着打,儿子却学着他们父亲曾经的样子,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偶尔才教训几句,但哪里制得住那些越骂越疯的皮孩子呢?
他们不是不知道怎么管孩子,只是没必要,就像当初他们打骂小棋的时候,父亲也是如此高高在上,不痛不痒地说上两声。
小棋望着这一切,心里没有什么波澜,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软弱的小孩了,他当过鬼,懂得怎么欺负回去。
世上没人再能欺负他。
刘小文也看见了他的家,当初父母因为孩子太多,选了最不讨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