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现出长长一列花车。各色时鲜花卉,颜色清新醒目,足足装满了七、八辆推车。
顾云汐大喜,抿紧嘴唇,在马臀上狠狠落下几鞭。马儿吃痛,嘶鸣不绝的同时加剧疾冲速度。
眼看距离花车越来越近,马儿引颈长鸣间前蹄高展,纵身凌空,居然一跃垮过了花车。
西厂缇骑见状,急急打马扬鞭,个个面目狰狞的在后喊嚷:
“滚开,滚开!西厂办案——”
却见车队为首的推车者一脸的惊恐万状,口中疾声道:
“哎呀!要撞了、要撞了!大伙快闪开啊——”
说话时缇骑已冲至大伙眼前。
烈马纷纷舒蹄的同时,几名车夫猛的高抬起车把。眨眼,数辆百斤重的金属推车竟被生生的掀翻了。
“噼里啪啦”——
车上盆栽绿植倾巢而动,劈头盖脸砸向西厂人马。
碎裂声夹带人仰马翻的哀嚎,喧闹的十里长街上,成为更为热烈吸睛的一景。
百姓们驻足看热闹,越凑越多。
西厂缇骑们刚刚站起却被车夫们团团围住,外地乡音不绝于耳:
“赔俺们东西!你们的马踹翻了花车,东西全坏了,要赔钱!”
“奶奶的西厂办案,无知刁民竟敢阻拦——”
一名缇骑亮出了腰牌,可完全像是对牛弹琴一般。
“俺们管你稀肠稠肠,坏了东西就要赔——”
众车夫不依不饶上前,与缇骑们展开推搡。
“他娘的找死!”
“给俺打——”
“打——”
“哎呦!……啊——”
顾云汐在街对面泊马,静静注视那两堆人从相互辱骂直到动手殴斗起来,逐的长长松了口气。
抬手擦去额头上无数密结的汗珠,她调拨马头,加紧往万花楼的方向赶去。
角落处,一双沉寂紫眸目送顾云汐飒然策马远去,于暗影之中徐徐展露出全身浅淡的白衣。
轻风曳曳,雪裳翩跹,如梨瓣绽放,若璇花飞逝,绝世出尘之洒脱,足可魅惑苍生。
手摇折扇,陆浅歌薄唇微动,笑得半分幽然,半分明朗……
顾云汐在马背上颠簸不多时,视野之内便有一朱红华丽的楼阁跃然而入。耳畔,是阵阵娇滴滴如烟如絮之音:
“客官,楼上坐啊……”
“爷,您要常来……”
顾云汐一气冲到那楼阁下,停马仰头观望。
但见碧空轻云间,一披红挂彩的四层角楼赫然屹立,外表精致豪奢,不断旖旎着勃勃春色。
一楼门楣上悬匾,上书“万花楼”三个鎏金大字。
二楼的玉砌粉紫雕栏旁倚着两三妖娆女子,正在频频舞动掌中香帕,花枝烂颤的对着楼下招揽生意。
见到公子装扮、年轻俊俏的顾云汐时,自是殷切的很。
早有跑堂的小厮牵了顾云汐的马去,老鸨亲身迎接,喜笑颜开就将这仪表不俗的小公子引进楼里。
头次乔装进入青楼,顾云汐一开始紧张得要命,随后与老鸨聊过几句,才略有放松。
得见傅丹青的全过程并无悬念。顾云汐只将两锭沉甸甸的金子扣于老鸨掌中,向她直接说明了来意。
老鸨手捧黄澄澄的金元宝,惊到两眼发直、瞳眸放光,已是谄谄笑得合不拢嘴。
二话不说,她很痛快的将顾云汐带上四楼,迎进花魁的绣房。
小屋雅趣,与楼下的喧吵场景比较,自有一番洞天。
阳光斜打雕花窗棂,清风徐来,帐幔舞动。
小阁内,琴架妆台、柜格香榻,自不必细说。
最显眼之处,当属东侧窗前一张超大花梨云石桌案。平整桌面上设各式字帖、几方宝砚、数叠宣纸。旁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