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黄酒一口梨雨饮得痛快。
那罐梨雨统共不到百钱,若被他左一盏右一盏的喝下去,很快就会喝光啦!
顾云汐用力咬牙,终于计上心头。
起身走到玉玄矶身边,她谄谄的笑,作讨好状:
“仙长,我年岁小不会说话,冒犯之处还请您多多见谅。来,我自罚一杯,权当给您赔罪了!”
说罢,她抄起黄酒坛,在饮尽梨雨的白盏中倒了些黄酒,举盏示意后仰起脖子,将黄酒几口吞进肚。
这酒有股怪味,总之不是顾云汐喜欢的品种。酒入肚肠不多时,她便觉五内灼热,一口气蹿上来,忍不住打个酒嗝。
有些不好意思,她向玉玄矶咧嘴笑笑,又往他的酒盅里倒满酒,奉承道:
“仙长,您别和小的一般见识。这杯酒是小的敬您,喝了消消气吧。”
玉玄矶冷嗤一声,举起酒杯饮尽,继而撩眼看向她,皮笑肉不笑:
“你倒乖觉!怎么?很会喝酒?”
“是啊、是啊!”
顾云汐频作点头,摆出喜悦神色:
“仙长,您一人独酌多无趣?不如叫小的陪您同饮,如何?”
“甚妙!”
玉玄矶一侧眉梢微挑,眼底滑过不被察觉的犀利之色。
于是乎,两人挨近坐着,推杯换盏之际,海阔天空神侃一番。
其间,顾云汐又被灌了好几盏黄酒。
视野渐入模糊,意识越发不清。
坏了——
顾云汐暗道不好。
她原想着将玉玄矶灌醉,伺机盗走梨雨。怎奈这疯道士的肚子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再喝下去,怕是他不醉,自己先要人事不省了!
左思右想,顾云汐又与玉玄矶说了两句,偷偷在口中含满酒,身子一歪,倒在桌上不动了。
“云公子?”
玉玄矶歪头看看,叫了两声,便挨近过来,趴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醉了,贫道扶你回房歇息一刻,清醒过来再行离开吧。”
“唔……”
顾云汐口腔中满含了黄酒,无法说话,只含糊的哼了哼。
玉玄矶冷漠无情的弯唇,起身扯住顾云汐一只手腕,另一手搭在她的细腰上,将她整个人从坐椅上拽起。
就是此时——
顾云汐掐准时机,头刚一靠上玉玄矶的胸膛,便一口酒倾吐到他身上。
“啊——”
一记音色变形的惊叫过后,顾云汐被重力推倒在地。
她装作酒醉未醒,趔趔趄趄想要爬起、却无法如愿爬起的样子。促狭的水眸闪烁出稍微流光,此刻正偷偷嘲笑玉玄矶的狼狈。
玉玄矶容色惧变,无暇的雪白脸庞乍青乍红,俊俏的五官桀桀抽搐,转而扭曲且恐怖。两拳紧握于宽袖内战栗不止,双目始终无法正视身上的污秽。
“来人!快来人——”
玉玄矶歇斯底里喊叫起来,随即就有两名道童推门进入。
“快!快!准备香汤,贫道要沐浴更衣——”
玉玄矶两拳疯狂舞动,似是魔怔般的,在童子的簇拥下像阵旋风掠出了屋。
顾云汐从地上起身,掸掸尘土,视线朝向门外,狡猾的笑出声……
——
玉玄矶在道童的协助下卸去沾污的外袍,忿忿然在椅上正坐,等待沐浴的香汤准备妥帖。
看到贴身童子虚月从外面进来,紧绷起俊美面容,硬声问道:
“人走了吗?”
“回仙长,我去时人已不在禅房里了。东西……也被她带去了。”
童子垂低眉目,五体恭顺的回答。
玉玄矶听后,气愤的冷哼,麻木的神色微有一丝荡漾,像是沉浸于回味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