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鞋仙然的踩上踏凳,款款下了马车。
浓密如羽的眼睫微微翘起,凝眸浅笑,纤柔之姿惊艳了多少路人,却化不开冷青堂深邃眼底寒凉氤氲的雾色。
他淡淡扬了唇角,笑靥轻浅无温度,恍若一张木纳的面具,紧密的咬在脸皮之上。
素潋立于台阶下,愉悦之声饱含了无限喜色:
“多日不见,冷督主的身子确是大好啊!奴婢这次来,该给您道喜啦……”
……
十里街——
万花楼一楼正堂,明澜由手下人搀扶起来,忍痛第一时间里,便是四处寻找镜子。
老鸨不敢耽误,命人取来铜镜,随后忍俊不禁的退到一旁。
铜镜里,那妆容妖娆精心的五官早已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张鼻青脸肿、嘴眼歪斜的容颜,片片淤青红肿上更交错了数不尽的爪痕齿印。
明澜当即恼羞成怒,扬手砸了铜镜,挥舞手臂直指傅丹青,裂声咆哮:
“来人,将这娘们抓起来,把万花楼给本督封了——”
“本王看谁敢动她!”
明澜话音未落,一身锦服华贵的神乐侯万礼打外边负手阔步而入,后面跟了两三便装侍卫。
明澜内心一震,嚣张的气焰顿时减损了许多。
傅丹青看到万礼,立马“嘤咛”着扑了上去,跌进他的怀中抽泣起来,似有无限委屈。
明澜急忙恭身施礼,脸色不正:
“微臣见过侯爷。”
万礼神色阴沉不悦,并不看他,而是垂目视向怀中美人,绵软手掌轻抚其后背,漫声哄:
“青儿莫怕,有本王在,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你的万花楼!”
明澜蹙眉,颔首垂目,惊惧时后背微湿,黏~腻的薄汗贴满了衣衫。
老鸨见状,也是满脸凄苦的凑到万礼身边,捶胸顿足道:
“哎呦我的侯爷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们开门做正经生意,这是招谁惹谁了!您瞅瞅,这楼下楼下的打坏了多少东西!如今惊到了丹青姑娘,还叫她如何伺候您啊——”
万礼冷眸一转,锋芒犀利吓人,好像能拧出血来一样,唬得明澜缩了缩脖子。
万礼看着他这怂样,冷笑中淬着鄙夷,硬声道:
“瞧瞧你这德行,也配说是我长姐提拔起来的!你们西厂闲的是吧?没事跑到这里胡闹什么——”
明澜拱手,作卑微状。破了相的五官一旦纠结成团,整张脸便皱得更是难看:
“微臣并非胡闹,微臣真是接到密报,有乱党集结于此,故而赶过来捉拿乱党。”
这时,傅丹青的哭声更响亮了。
老鸨双腿跪地,扯嗓子大喊:
“冤枉啊!侯爷,您可要为万花楼做主啊!这位大人非说万花楼有乱党,有没有您该清楚,您也是这边常客……”
“闭嘴——”
万礼扬声打断了老鸨之言辞,白脸上挂了燥红,狠狠向她瞪起一眼。
转脸复看明澜,冷声问:
“乱党在哪?带来本王看看!”
明澜神色无辜,肿胀的双眼环视四周。
哪里还有顾云汐与她跟班的人影?不仅如此,那群男扮女装的神秘人物也都不见了踪影。
明澜直了两臂,垂头丧气道:
“……人跑光了……”
“哼!”万礼眸色渐凛,叱声道:
“既然乱党没捉到,又打坏了众多东西,总要拿出点钱财来赔予人家置新吧!”
“侯爷……”
明澜感觉无限委屈,扬指向着街面上倒地不起的缇骑们,争辩道:“微臣的手下也被伤到了!”
“那是你活该——”
万礼咬牙切齿的说,狠厉之声淬着恨铁不成钢的怨气,从牙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