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一袭青衫,背着剑匣。
好家伙,这么密密扎扎的人群,连自己都没擦觉到有什么异常。
申功颉神色顿时缓和下来,笑道,“被哪胖教习叫去了啊?想必又是问了一通古里八怪的问题,然后一脸踩到狗屎的样子把人轰出来了。”
任平生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这种事,你也挨过?”
申功颉满脸不屑道,“那家伙就是个疯子,好些同窗初到的时候,都挨他这么损过一顿。”
他拍拍任平生的肩膀,安慰道,“也别恼,其实一般人,那家伙都不惹的。这么多年的事实证明,被庞先生损过的人,都是每一届里的佼佼者。要不就是天赋异禀之人。也烦人,你申师兄看人的眼光,是有点毒到没朋友了,你小子,我当初第一眼,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人嘛。”
“我知道,乙班的嘛。”任平生笑笑,不愿与他纠结这个话题。正如申功颉先前所说的,到时自知。
或许从今往后,方凉道院的新生,再无人有幸见识那位胖教习的那些刁钻问题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任平生提醒道。
申功颉嘿嘿一笑,用下巴指了指哪个仍在场中缓缓游弋的瘦小老者,“俗世江湖四绝,松鹤清平,玄、剑、经、武。说是说俗世江湖,那是相对于山上仙家而言。事实上,这号称四绝的人物,都是至少有一只脚踏入了登天之途的大成之士。天下四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外面极少有人知道,其中二绝,便隐于方凉道院之中。”
任平生看着对方,一脸都这么熟了能不能别卖关子的表情。
申功颉继续以下巴指点场中,讪讪道,“顾松岭,顾老先生,松也,便是场中这位了。凌隐翯,自称烟雨散人,而江湖同道,多会敬称一声烟雨散仙,一把仙剑,荡尽世间不平。取其谐音为鹤。江湖中,识得这位散仙真容者,应该不少,但都已是死人。”
说至此处,申功颉神色古怪,隐隐似有某种劫后余生的兴奋与恐惧。
“怎么了?”任平生奇道,“难道这位鹤先生,也在道院之中?”
申功颉摇摇头,一字一顿道,“我怀疑,我见过这位鹤先生。”
这位一城执绔子弟之首,应该是自小营养丰足之故,比任平生要高出一个头;后者要踮起脚尖,才能毫无障碍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头,安慰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申功颉点点头,没有过多解释,接着道,“林道清,应该是你们丙级乙班今天第一个上课的先生。清也,以胸中藏百万经典入道,其于经道的造诣,震古烁今。”
“最后一位,游侠庞秭平,纵横江湖数百年,未逢敌手。坊间传说,那位庞大侠,百年前甚至曾一度问拳铁流驿。只不过传说终归是传说,当今在世的修士或者武夫,无人见过那一场巅峰之战。有人说庞秭平身负重伤,不知所踪,应该是自己找了一处山水毓秀的地方埋骨了;也有人说,两人最终未分胜负,各有损伤,但都未跌境,铁流驿顾万年毕竟是天下三教之一,最终以势凌人,令庞大侠立下重誓,从此不得涉足江湖。最后一种说法,也最多人信,就是庞秭平其实胜了顾万年,只是对方毕竟背景太过深厚,庞大侠为免后患,最终手下留情了。但结果不但顾万年对此耿耿于怀,连他的盟友北荒城兵家,乃至背后的主子鸿蒙山神殿,都秘密下了追杀令,让庞秭平自此无处容身,只得浮槎南硰瀚海去了。也有人说他去了北极冰原,躲在魔宗的琉璃宫中。”
“总之,松鹤清平四绝,如今还在江湖中走动的,仅余三绝而已。”
申功颉一声喟叹,这位一向玩世不恭的公子哥,罕见地有几分郁郁之色。
任平生望向场中,那场毫无悬念的缠斗,已经平息。
壮硕青年躺在地上,鼻孔嘴角都渗着血迹,大口喘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