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口风都没有透露,就又都意兴索然起来。
任平生只得多解释了一句,“公平起见,关于山上景象,我也没主动去问大师兄。就算他要说,我也是懒得听的。”
到了那幅“咫尺天涯”石碑跟前,任平生神色凝重起来,连忙招呼众人停下脚步。那块石碑,他只是略略扫了一眼,然后一双眼眸,久久望向那不远处迷迷蒙蒙的浓云重雾。
出人意料的是,望气术在此末法之地,竟然没有失效;但双眼所见,却并无任何异常的气机流转。哪怕是一座普通山头的脉象风水,都会有其独特的生机脉络。
这座山头云海中,如同一处死寂之地,又并非完全死寂。就好似天地之间的虚空地带,既似虚无,又非虚无;能炼水化气,气聚成云,云成万象,再化雨而滋生万物。只不过整个过程,并不依循任何既定的脉络,阴晴不定,飘忽无常。
在此道已经初窥门径的李曦莲,更是惊疑不定,一双美目满含征询之意望向任平生。
任平生观望良久,正要对同伴交代几句,却听得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呼号,自云中传来,令人不寒而栗!
“怎么办?”周成强作镇定,声音却极不配合地颤抖起来,“是不是该先去救人?”
钟礚澍干脆紧紧贴在任平生身后,双手紧紧拽着后者的衣裳后襟。
任平生做了个阻止的手势,“先看看,真有危险,道院不会坐视不管。”
本来打算继续前行的四人,干脆在道旁坐了下来,静观其变。
云雾中一个急匆匆的声音传来,“江湖救急,各路好汉让个道诶;活生生的大活人呢,再耽搁可就要伸腿闭眼了咧。”
声音由远而近,显然速度极快。片刻间,便有两条大汉抬着个口吐白沫,奄奄一息的年轻书生,钻出浓云,在崎岖山道上步履如飞而来。
“杜文希!”钟礚澍惊叫出声,“他的两个同伴呢?”
抬人的大汉全不理他的问话,只一个劲嚷嚷着“让路让路,救人如救火,当下您让人,回头人让您内……”
说话间,抬人的大汉已经从几人身边一闪而过。
周成站在原地,连连呸了几口。
钟礚澍下意识连吞了几下口水,一脸惶恐道,“都这样了,还能救活不?”
“听刚才那嚎声,就怕治好了,都是个疯的……”周成没头没脑地火上浇油。
钟礚澍一双求助的眼神,望向任平生,“咱们还能去不?末法之地呢,你们的一身修为,就算不会尽失,都要大打折扣呢。”
任平生笑容古怪,看着钟礚澍与周成道,“你们觉得,夫子如果要害人,道院上千弟子,他会找谁下手呢?”
周成闻言气往上冲,愤愤道,“咱们扯皮吹牛骂街都可以,却不可言语诋毁夫子。他老人家胸襟坦荡,仁心济世,怎么可能害人。”
任平生淡淡道,“那不就成了,若前面是死地,你只管寻死去,反正有人得负责救。当然,胆气不行,也别勉强自己就是。”
周成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那貌若天仙的女子,暗自庆幸。
李曦莲一直目光专注地望向那片云雾,好似并没注意到这边的争吵。
“走就走,我也就是担心大家安危而已。既然大家都一个意思,舍命陪君子的事,我周成从不含糊。”这一番豪言壮语,说得如同耳语。
任平生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道,“咱们两两之间,保持距离紧密,尤其是进入云气之后,两两之距切不可超过一步。也就是说,后人伸手就能搭到前人的肩膀。我走前,曦莲殿后。”
周成正欲开口提出异议,被任平生直接一句话堵了回去,“你觉得自己打得过我表姐?”
这另后者可否两难。
商议既定,朝着那不知深浅几许的浓雾拔步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