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黎云感受到了阿正心中涌出来的恐惧。
和刚才那种情感不同……
黎云诧异,随即意识到自己又被阿正骗了。
阿正刚才坦白的那些事情……
黎云脸色难看。
他刚才觉得牛海西“小儿科”,是因为牛海西不如阿正胆子大,无知无畏。这会儿,他才发现阿正的确是比牛海西厉害。牛海西只是面上演得好,阿正却是连心理上都已经会演戏了。
“你姐姐是怎么死的?”黑无常第二次问道,语气幽幽,只是眼中鬼火大涨。
阿正的额头流下冷汗,身体一点点蜷缩了起来。
缠在他身上的镣铐收紧,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
阿正咬住了牙关。
“你以为自己能骗得了地府?”
阿正的牙关开始打颤。
“你杀了你姐姐。”
“不!”阿正跳了起来,却被锁链拉扯着,摔倒在床上。
他大汗淋漓,对上黑无常那一对鬼火眼睛,突然发现黑无常身边多了个人。
黎云看到白无常进入了屋子。
白无常倒是没有戴上高帽,也没有吐出长舌头。他只是低着头,身后拖着锁链,锁链另一头绑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有些许臃肿,看着像是中年发福的女人,一张脸被黑发覆盖,脑袋几乎垂到了胸前。
阿正终于是浑身瘫软下来,身下散发出了尿骚味。
他两眼瞪大,喉咙里挤出了破碎的声音,“姐……阿姐……”
那女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了,白无常也随之退回到了窗外。
屋子里又只剩下了黑无常和阿正。
阿正颓然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我就是鬼迷心窍……我看到了她的手机……”
阿正的记忆回到了那一天。
他父亲从icu出来,他被医生骂了好几天,回到在医院附近租的临时小房子,终于见到了闹出这一切事端的姐姐。
阿正也是有气,责怪了姐姐几句。
姐姐神色愤怒,骂起了那个骗子胡大师。她说胡大师卷了钱跑路了,根本是个骗子;还骂了介绍胡大师给她的小姐妹,又保证一定不会放过胡大师。
这种话,阿正也就是听听。姐姐也不是第一次被骗了。还好,没被骗的次数总比被骗的次数多。
他们临时租的房子是医院附近专门租给病人家属的房子,三室两厅的房子,他们就租了个小房间。隔壁两间也租了出去,厅里面还搭了一张床。他们的父亲病情算是比较轻的,隔壁两家都是肿瘤病人,一个老病号,来看病好几次了,熟门熟路;另一个过来检查,刚查出来肿瘤,准备治疗。
原本大家都是病友,相处也算融洽。最近阿正父亲进了icu,他们得知事情原委,反倒是很同情和理解阿正家的想法。
“……有时候也是没办法。你也别怪你姐姐。到了那种地步,求神拜佛都要试一试。”
“……我们家以前也试过一些偏方。不过啊,还是得听医生的。你们烧烧香、戴个平安符也就行了,别弄那些进嘴巴的东西。戴平安符,也要出了医院再戴。那些机器啊、手术啊,都不允许的,弄不好要死人的。”
“是啊是啊。烧香也别在医院烧。他们医生护士要被批评的。不如去潭拓寺啊、法源寺……雍和宫别去,红螺寺是求姻缘的。”
大家一起吃着饭,聊着天。
阿正姐姐中途去了趟卫生间。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
阿正看到了跳出来的通知栏,是那个介绍胡大师给姐姐的小姐妹。小姐妹被阿正姐姐骂了,很是不服气,指责阿正姐姐自己学艺不精,还迁怒别人。
阿正更相信姐姐的说辞。姐姐也不是第一次被骗了。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