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现在,他们的表现,看起来终于和之前不一样了,而且是很大的不一样,他们并不是不情不愿的来去参加,迫于那个影子极为强大的压迫感,毕竟那个影子能够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话语送进他们的脑海之中,就是有着极大的压迫感。
乍一看,他们给我的印象完全相反,我觉得他们平平淡淡,同其他所有的男人和女人没有两样。 我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我在他们身上先看到的是名字,正如我根据巴尔贝克、佛罗伦萨和帕尔马的名字进行遐想,形成了先入之见一样。
在我的想象中,这个沙龙里的女人都是萨克森小塑像般的人物,但实际上,她们和普天下大多数妇女更相象,但是,盖尔芒特家族也和巴尔贝克、佛罗伦萨一样,一开始会使我们的想象力大失所望,因为他们和他们的同类没有两样,与他们的名字相差很远,但紧接着,就能使我们看到他们与众不同的特点,虽然微乎其微。
可是在这种回忆中,他没有什么可悲伤的。 两个人都觉得在他们的头上像是有好多年飞逝过去,那可怕的过去已远远地留在后面。 同时有那么一种静穆包围了他们,是他们以前没有经历过的。
一种具有无限幸福的新生活已经到来,把他们收容在里面。 在罗马,皇帝或许会发疯,使全世界充满了恐怖,可是他们感觉到在他们之上有一个监护人,要比他的权力大过一百倍,再也不怕他的发疯和狠毒,在他们看来,仿佛他已经不是生与死的主宰了。
这一群人站在那儿,由于艾贝高大的身躯而显得有些不协调。他背对着她们,活像一艘古代大帆船的残骸。他倚仗这高大的身躯来制约他的软弱,他的自我放纵,他的褊狭和他的痛苦。
她们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透露出来的那种高贵的气质,都清楚他取得的成就,他的成就是断断续续的,有启发性的,当然已被人超越了,但是,她们担惊受怕的还是他尚存的那种意愿,过去这是一种去活的意愿,而如今变成了一种去死的意愿。
父亲斯坦·帕克试图重新获得他在来教堂的路上体味到的那种对这孩子拥有所有权的感觉。 可是现在,当女儿像贴标签一样贴上他的姓,他反倒觉得没有多大的把握了。
当他听着从老头胡须里面接二连三吐出来的那些他不熟悉的仪式的用语时,他甚至对自个儿脚下那双靴子也没什么把握了。 斯坦·帕克感觉到了他周围的紧张。 在内心深处,他已经挤出正在参加洗礼的人群,很快就相当坦然地从那座简陋的教堂的禁锢中飘然而出,并不为突然降临到他身上的那种赤裸裸的思想感情而羞愧。
在我年轻的时候,当房门响起敲门声时,我会很高兴,因为我想“:幸福就要来了。 ”但在往后的岁月,在相同的情形下,我的反应却变成了类似于害怕:“不幸终于到了。 ”
芸芸众生之中有一些出类拔萃、得天独厚的人物,他们既然是这一类的人物,那就并不真正地属于芸芸众生,而是孤独地存在。 因此,根据他们自身的优势程度,他们对于生活或多或少地只感受到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在青年期,他们感觉被众人抛弃;及至年长以后,却感觉自己逃离了众人。
还没有听到x的答复,x就预感到令人尴尬的时刻又要到来,又要像数度经历过的那样,在向自己所敬重的年长者说出心里话后,面前会忽然出现一条显而易见的河流,把两者分隔开来。
那时,一直闪烁着光芒的对方则会随之变为死灰。这对被注视着的对象来说多少是一个痛苦,可对注视着对象的人来说,则是更大的痛苦。那是因为,原以为拉满弓似的时间上的紧张很快就要被解脱,弓箭却没有被射出去,只是眼见着弓弦又回复到以往的松弛状态。
而令人难以忍受的、日常时间中堆积垃圾般的日积月累,则一举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