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地的大事,如果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身死魂灭,但他们依然不在意这一点。
不管怎样,布卢姆(还是用他的正式姓氏吧)对他们这些回忆感到相当吃惊,因为十之八九都是些用成桶的焦油泄愤的问题[203],况且不只一桩,而是好几千起,又过了二十多年[204],早已经遗忘殆尽。
至于“石头”的说法,那当然更是捕风捉影了。 即便有这么回事,考虑到各方面的情况,他也绝不会认为回国是妥善之举。 巴涅尔之死显然使他们悲愤不已。
要么是因为正当他的各种政治计划臻于完成的节骨眼儿上,却因患急性肺炎而一命呜呼;要么就是因为像大家所风闻的,他浑身淋得精湿之后疏忽了,没有换靴子和衣服,因而患了感冒。
志骧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狂喜从胸腔里涌出来,可是一时也无从高兴起来。这事情一旦真地发生,他也不由不想到后果是严重的。命运真会捉弄人,那一次去九曲坑,满心担忧的,不就是这个吗?
而事情却没有发生。从九曲坑回来,一直没想到会有什么──也许因为已拜了堂,所以心理没有了顾忌吧,却不料事情倒真地发生了。
“没有好处。 ”大鹰还是非常镇静:“一点好处也没有。 敌人的兵多,器械好,出我们全国的力量也未必战胜。 可是,万一我们俩的工作有些影响呢,也许就是猫国的一大转机。
敌人是已经料到,我们决不敢,也不肯,抵抗;我们俩,假如没有别的好处,至少给敌人这种轻视我们一些惩戒。 假如没人响应我们呢,那就很简单了:猫国该亡,我们俩该死,无所谓牺牲,无所谓光荣,活着没作亡国的事,死了免作亡国奴,良心是大于生命的,如是而已。
祁老人和韵梅把家中所有的破铁器都翻拾出来。 每一件都没有用处,可是每一件都好象又有点用处;即使有一两件真的毫无用处,他们也从感情上找到不应随便弃舍了的原因。
他们选择,比较,而决定不了什么。 因为没有决议,他们就谈起来用铁去造枪炮的狠毒与可恶。 可是,谈过之后,他们并没有因愤恨而想反抗。 相对叹了口气,他们选定了一个破铁锅作为牺牲品。
他们不单可惜这件曾经为他们服务过的器皿,而且可怜它,它是将要被改造为炮弹的。
不过,如果仅仅只是讨论智商什么的话,这个影子,其实也并没有比其他人要强到哪里去,其实都是一路货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也就那个样子吧。
毕竟大家都是强者,但也在害怕这是不是仅仅只是一个骗局,这个影子藏头露尾的不敢出来,目的是不是害怕暴露,他真正的目的,是不是想要在大家打生打死的时候,突然坐收渔翁之利。
你说,你看穿了死是一件无需乎着急去做的事,是一件无论怎样耽搁也不会错过的事,便决定活下去试试? 是的,至少这是很关健的因素。 为什么要活下去试试呢?
好像仅仅是因为不甘心,机会难得,‘不试白不试,腿反正是完了,一切仿佛都要完了,但死神很守信用,试一试不会额外再有什么损失。 说不定倒有额外的好处呢是不是?
我说过,这一来我轻松多了,自由多了。 为什么要写作呢?
作家是两个被人看重的字,这谁都知道。 为了让那个躲在园子深处坐轮椅的人,有朝一日在别人眼里也稍微有点光彩,在众人眼里也能有个位置,哪怕那时再去死呢也就多少说得过去了,开始的时候就是这样想,这不用保密,这些现在不用保密了。
不过危险达到了什么程度呢?情况开始清楚了。他草草地大体上回想了一下刚才会见x的情景,不能不又一次吓得浑身发抖。当然,他还不知道x的所有目的,不能了解他刚才的所有打算。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