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才从第一个内心冲动中滋生出来,从不稳定变得内容清楚,意义明确。
这第二个感觉只不过是第一个感觉的补充而已:一种对男爵的妻子,对那个可以跟他一起住、一起睡、一起说话、但对他却不像她自己那样虔心敬重的女人的仇恨。
这种仇恨起初还是模模糊糊的,但慢慢地就变成了不加掩饰地、赤裸裸地流露在外的仇恨。
也许是因为她——无意中,现在是更留神地——一卷进了那神圣的主人受他疯女人无耻凌辱的一场人难为情的戏里去。
也许是因为跟他的令人欣慰的亲近相比,对那个受北德思想束缚的女人傲气十足的疏远感觉更强烈,她总是突然之间便相当倔强地来对抗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并且含着刺入的敌意没完没了地旁敲侧击、恶言恶语。
詹姆士带着古怪而复杂的心情倾听着这段谈话,他半信不信,心里又是疑虑,又是宽慰,逐渐转为惧怕,深怕这里面还藏有什么阴谋诡计。
然而往日他对于自己这位长兄的诚实不欺和卓越眼力却一直是信赖的,现在也还存在这么一点信赖。
老佐里恩究竟听到些什么话呢,他又是怎样听来的呢,这些他也急于想知道;
同时又想到,如果珍和波辛尼的关系完全断绝的话,他祖父绝对不会显得这样急于要帮助这个小子,想到这里,心里又引起一点希望。
总之,他弄得迷迷惑惑,可是他既不愿意暴露出来,也不想表示任何态度,所以就说:
这么颗冷漠却不曾堕落或用情不专的心,这么个从无狂热念头,也不为标新立异而迷乱的脑筋,谁会料到,他竟在怪人怪行当中首屈一指呢?
倘若向他的熟人打听,谁是伦敦今天啥也没干,明天却记得干了的人,人家准会回答,是威克菲尔德。 只有他心爱的妻子也许会迟疑。
她虽不曾分析过丈夫的个性,但对锈蚀他懒散心灵的一种悄悄的自私,一种特殊的虚荣心却有所觉察。
这是他身上最令人不安的东西。 他还有种耍花招的本事,这本事不过是保守一些简直不值得透露的小秘密而已,没啥了不得。
这时候他会说些荒唐和厚脸皮的笑话,减低刚才那段话的效果。 大家真受不了尔郎这一套。 他太太依稀觉得,而且感到屈辱——所有人都原谅他没遮拦的毛病是有原因的。
尔郎只要碰到一个坚持己见的人,即或他觉得那个看法很愚笨,他仍会放弃自己的主张,不管谈什么事都是如此,而且嘲笑人家,以掩饰自己撤退的事实。
大家发现尔郎这种怯生生的心态相当满足——尽管他对自己的福利不顾轻重,爱冒险,热爱每一个能以武力应付的危机。
这个故事的悲惨结局是有点夸张,但类似的尴尬在生活中却是很常见的。
琼斯开头的两三次优柔寡断足以令我们开怀大笑,但继续往下看我们便会感到他既可笑又可怜,甚至还有几分可爱,因为他是由于太真实、太真诚才陷入窘境中不能自拔的。
于是我们的笑便带上了一丝苦味。 进一步思考后我们还会发现,琼斯是所谓文明礼貌的牺牲品,一方面是琼斯本人被礼仪束缚了手脚,另一方面男主人虽然对琼斯烦透了,可是出于礼貌却又说不出口。
他为什么不直言不讳地叫琼斯走人,从而粗鲁却不失仁慈地结束彼此的痛苦呢?
这时候,他的样子,神气都变得象另一个人了。 以前,他是胖胖的,快乐的,天真的,大方的;现在,他的太阳穴与腮全陷进去,缺了许多牙齿,而神气又是那么惊慌不安。
一看到这种神气,瑞宣就十分惭愧。 可是,惭愧并没能完全胜过他的好奇。
本来吗,事情的本身是太奇——被宪兵捕去,而还能活着出来,太奇怪了! 况且,钱老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