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
李逵突然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反正就陈公辅和李纲这等没官职的太学生,也不敢反驳:“少年人戒骄戒躁,你们还在求学,这次会试下场了吗?”
“学生惭愧!”
说到会试,陈公辅一脸的无奈,他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
李纲有样学样的垂首道:“学生惭愧!”毕竟李逵比他大不了几岁就中了进士,按照他的想法,李逵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应该是博文广记之辈,自己在学问上肯定和李逵有着巨大的鸿沟。
“你看,你们连圣人言,经史子集都没有悟透,就想着和人争论。岂不是舍本逐末,不仅会荒废学业,还得到不到任何益处。你们这样做,我真为大宋的未来担忧啊!”李逵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仿佛真的是为陈公辅等人心虑。
他为了打发这两个讨债鬼,实在是费尽心思。
当然,改勉励几句,还得说。
“求学需务本,须知诸事处于心动,至善是心之本体。忠于对错,却忽视了本性的追求,这才是最大的错误。事即是道,道即事。事当躬身而笃行,方可行知合一。到时候根本就不用我替你们去论战,你们自己就能用煌煌天道之威睥睨天下小人,为何舍近而求远呢?”
李逵说一通大道理之后,陈公辅果然激动不已,仿佛找到必胜信念,躬身作揖倒地,恭敬道:“李师一言,当吾师也!还请李师收留……”
“慢着。”李逵打发人都来不及:“你们好学,我很欣慰。但是拜师就不用了。”
“李师这如何能行?”陈公辅急了。
李逵比他更着急,要是真收了这样的弟子,岂不是他今后的日子永无宁日?这等丧气玩意要是个山贼土匪出身,按李逵的性格,早就灭了他。要不是看着陈公辅穿着儒衫,他不好下手,才留了此人狗命。但绝对不敢当弟子收归门下。他当即给陈公辅立了个条件:“想要拜师也不是不行,等到那天你们将学识夯实了再说。”
陈公辅失落的看着李逵,最后叹气道:“学生这就回去苦读。”
“学生告退!”
等到这两家伙走了,李逵才如释重负的长处一口气,抬手指着李邦彦道:“这俩丧气货不会是你的朋友吧?”
“李师,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这二人烦的很,经常在太学之中议论朝政,我避之还不及,怎么可能误交匪类?”
要是在河东路老家,李邦彦对陈公辅,李纲这样的太学生少不了要巴结上去。可如今,他眼光也高了,看不上这等夸夸其谈之人。
当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压根就认为自己和对方一路人。
李逵这才缓和了一些,唏嘘道:“这我就放心了。”
等到李邦彦离开之后,章授这才好奇道:“陈公辅和李纲挺不错,人杰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等毛躁小子,就知道义气相争,岂不是给某整日惹事生非?”李逵翻着眼皮不耐烦道:“我就是对邢恕不爽,就用道理打压了他一阵而已。”
“咦,不对劲啊!”李逵犀利的眼神落在了章授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阵,突然道:“不对劲,章三叔你有话瞒着我?”
“没有!”
章授脸色骤变,矢口否认道。
“章三叔,听说你在家里的月例停了,靠着八品官的俸禄生活能过得下去吗?”李逵促狭地对章授笑着问。
这话顿时让章授脸色为难起来,没等他开口。李逵却笑道:“章三叔,你也知道我们兵统局的府库里躺着十多万贯。而且兵统局不受户部管辖,这钱啊!发下去可以,花出去也行。原本我还想着给诸位同僚发个红利,好让大伙儿劲头足些。不过……”
“别不过啊!”章授拉着李逵不肯松手,追问道:“人杰,快告诉我,我能得多少?”